桐花万里，雏凤清声（12）

“好。”他看着树枝上的梧桐花，说，“花开枝头上，人住心里头，你我相携手，共度岁岁年。”

“可我并无这个打算。”兰浸溪看着他，情话她可听的不少。就算那些人从未与她说过情话 可也看他们写过情话。有人为了求得心爱的姑娘或郎君，有人就自己喜欢写这些。

“兰姑娘听的情话自然是多，如我这般文采，也拿不出手。”

“没有人给我说过情话，只有你说过。可你说的不好听。”兰浸溪说，才初次见面就像共度岁岁年。简直白日做梦。

“是我唐突。”他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不是怪自己读书太少，而是妄自觉得他人说的太多，所以才显得自己说的逊色。

“我自己写的情话，比你说的还多。”她这样说，是想告诉他，不用讲情话，没意思。可他却理解成她好高骛远，孤芳自赏。

“那依你的意思是什么？我应该怎么才能取得你的芳心。”他干脆连名字也不叫，直接用“你”来跟她说话。

兰浸溪是看不惯这样的人的，从“兰姑娘”，到“浸溪”，最后干脆“你”。她不是说这样的人没有礼貌，至少她看不起这样的人。没有距离，不懂分寸，不知道还以为二人有多熟识，其实认识才不过一天。

黄醅是看不出兰浸溪的不悦，还自顾自说，“这梧桐花说起来也不算好看，真不清楚你为什么喜欢这花，还不如桃花。”

兰浸溪是个有教养的人，不代表她府里每个人都有教养。黄醅话音刚落，玉鸾就从后面跑过来，一扫帚打在他的腿上，指着梧桐花说：“你有你喜欢，但没必要诋毁我们喜欢。我们一家人都爱梧桐，我们看着就漂亮，你爱看不看，话真多。”

“我哪里说了不喜欢？”黄醅吃了疼，可看到兰浸溪在一旁幸灾乐祸，却不知道为何生不起气。他赶紧说自己那句话另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桃花好看，才问你们为何觉得桐花好看。”

“哪有为什么？”玉鸾说，“我看你不顺眼还有为什么吗？”玉鸾抬起扫帚，作势还要打他，他就往兰浸溪后面躲。他以为至少在小姐面前，她一个丫鬟不敢放肆。忽然兰浸溪却说，“看准点打，若是打偏了打我身上，我可会不理你。”

“小姐放心，我眼法很准，打不偏。”玉鸾一扫帚又打在他身上，他直接跳起来。

玉鸾下手其实也不重，她都有分寸。二人当成的玩笑，却让他心里仇恨的种子，发了芽。

等玉鸾打累了，才离去。而兰浸溪还在取笑他，然后还故意冷傲地说：“看你还能不能问出为何。”

“你们家的丫鬟都这么凶悍？”他也是怕了。兰浸溪看他害怕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就玉鸾下手的力度，估计连痕迹都没有落下，就是给他衣服拍拍灰尘。

“可我觉得她很可爱。”兰浸溪说，而后看着梧桐树说，“梧桐花开，情窦初开。”但这并不是她说的，而是月夕阁一个朋友跟她说的，那人说，“开放的桐花像极了，害羞的小姑娘，何时小姑娘害羞？自然是情窦初开。”

“梧桐花开，情窦初开。”黄醅问她，“那你家的梧桐年年开花，你心里的梧桐何时开花？”

“等我的如意郎君让它开花。”

“那要用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总之三言两语最是无用。”兰浸溪最后再强调，“情话只有给情窦初开的姑娘听，才有用。对我而言，无用。我听的情话，看的情话，甚至是我写的，都比你口里的三言两语更有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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