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辰月也只是苦笑一下,这是第几个说她说话像暮春了。倒也是没有说错,就连她自己也发觉自己说话与先前不太一样,可至于哪儿不一样,还不太清楚。用一句话说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伸个懒腰,用手揉揉眼角,边说:“我要去找暮春姐姐了,好久不曾见到,倒是想念。”
“她在这里倒也不会无趣,我哥可是推脱掉许多并不是很重要,可也不能随便的事情,特意去陪她。都被说了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可就是死性不改,还叫嚣着,不让他陪暮春,他就饿死自己。这小孩子一般性格,也不知何时能长大。”她觉得木槿就是太宠爱暮春,可是不羡慕,因为有个人也这样疼爱自己。只可惜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她瞥一眼,自己房间的方向,那儿,正酣睡着她心里的那个人。
“有暮春在,他永远不会长大,就像那个人一样。”辰月说,也能看出铃兰对丁香的感情,是比对青山绿水还要炽烈的感情。
“她可不是长不大,是......”到嘴边的话还是被她自己给咽了下去,就像喝水一样自然。她又看一眼还没开放就临近枯萎的丁香,说道,“你不是要去陪暮春吗?”
“是啊。”蒋辰月把外衣脱下,给铃兰披上,说,“天寒,别受寒。有人心疼。”
蒋辰月正要离开,就听到呼叫铃兰的声音渐渐靠近耳边。说不上焦虑,更多似乎是一种希冀,一份期待。
丁香只穿了一件亵衣和一条裤子,赤着脚丫,浑身冻的直哆嗦,嘴唇也是染上丁香色,正满心期待朝这边跑过来,她一把搂住铃兰,说道,“一觉醒来,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丁香在她的肩膀上蹭蹭,笑嘻嘻松开她,踮起脚尖用手去抚摸她的脸,确定她在这儿,才放心一点,没有那么焦虑说,“还好,你还在这里。”
丁香话语里透露点焦虑与惶恐,是辰月作为一个旁人都能亲切感受到的。丁香有多么害怕铃兰不要她,丢弃她,就是只见过两面都辰月都能知道的。她不信铃兰不清楚,感受不到。
“说什么胡话,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铃兰取笑她,“怕什么,就算以后嫁了人,也是你们丁家,也是可以见到我。”
“不是在人世间,是在我心里,铃兰还在我心里。”她低下头,自顾自说了一声,“还在心里,还没有离开,真好。”
吕铃兰看着丁香,温柔地抚弄她凌乱而潮湿的头发,欲言又止。眼前这个人,总是这么自私,要说什么是什么,永远视若无人,永远不避讳自己心里的感情。丁香比所有人对自己都好,好到如果丁香是男儿身,便是比自己小两岁,她也愿意与她成亲,可偏偏她是女儿身。
天公不成人之美,君王亦是如此,世俗也不例外。
“姐姐的手是暖的,可丁香的手是冷的。”丁香小心推开吕铃兰的手,看向一旁的铃兰与丁香,若有所思,而后说,“我老家溪流边的丁香含苞待放,隐现紫色,可这里的丁香却这羸弱。”这句话像铃兰给予丁香的毒,毫不客气反噬到铃兰身上。那种蚀骨钻心的疼,像雨落到大地上,无可避免往里面渗,还无处躲避。
“你说,丁香花为何要靠近铃兰?”
“你看。”丁香指着一朵铃兰花里,仅有的丁香花说,“就算不绽放,也在铃兰的生命里存在过,不是陌路的行人,是花朵交织在一起。丁香从不后悔认识铃兰,就算知道结局,也还是奋不顾身靠近,靠近它,靠近你。”
“过段时间,我就叫人把丁香移走,只要不在铃兰身旁,就不会死亡。”
“也好,丁香独自绽放也是美丽的,是高雅的,温柔的。”更是孤独的。在开放后的寂寞里,凋零,在五月结束后的六月里,眺望遥远的来年五月。
“这才是,丁香是温柔的,温柔寒岁。”却始终温暖不了铃兰花。
温柔与幸福似乎是相对立的,丁香把温柔绽放给天地,铃兰把幸福带给人间,却在二者交汇时段里,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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