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跟暮春丫头学坏了不少,莺时。”转动佛珠的手停顿了下,又接着原本的动作,紧跟着吩咐丫鬟,“贻荑(tí),去把药给少爷端过去。”
“是,夫人。”贻荑是她娘家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人。早两年,她的家乡闹洪涝,死了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朝廷播下来的赈灾款,都被贪官层层剥削了。无可奈何,老百姓为了充饥,为了活下去,便是草木,泥土,尿,也吃,更有甚者,买了襁褓中的婴孩,换粮食,最令人愤懑的是,竟有人食亲子。俗话说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为了保命,这筋也断了干净。
横尸遍野,阡陌上,溪流里,岸上,随处可见,人间开满彼岸花。老百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父母官也是自求多福,大水冲了龙王庙,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也是断壁残垣。
怨恨苍天,怨恨贪官,害人匪浅。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若贻荑比方云蓝先入住方家,那姜氏内定的媳妇也就不会是方云蓝,而是贻荑。说白了无论是谁做方絮的妻,都有可能,唯独蒋辰月绝不可能。
“莺时不比你家贻荑,父母亡了,就被狗咬了,当年追求她娘的那些臭男人,也有你家那位吧,不知你夫君见到了夏莺时,会是什么表情,是否会想起跟兰浸溪当年度过的花晨月夕。”
“你……”姜氏紧握住佛珠,恨不得把它捏成粉末,眉头微皱一下,眉目也不自然,下颚好似被绫缎缠住,仍旧是皮笑肉不笑看着她,“丫头片子,你娘水性杨花是在全浔阳出了名的,当年可是跟你爹在一起了,还不老实,夜不归宿,你可不知道,你娘有了你还在外面鬼混,谁知道你的亲爹究竟是谁。就你,爹怀疑你是别人的种,娘恨你不是别人的种,你说荒诞不?”话语里透露出她真正的笑意,窃喜。
蒋辰月赤红脸颊,略发烫,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口口声声说兰浸溪肮脏,你们认识她本人吗?或许你们见都不曾见过吧。别人口里的她是什么模样,她就是什么模样,无稽之谈,一个大家闺秀,扫眉才子,一个当年似柔荑娇嫩,颦笑皆可惹来动荡的娇人,被你们说成淫人?”
“臭名声的人,谁愿意去认识?岂不是玷污了自己的名讳。”
“可你别忘了,市井小民的话语是断然不会传入你们这些达官家中的,那么这种话也只能是你们口中传出来的。要知道,兰浸溪花容时候,几乎全浔阳都为之倾倒,或才华,或容颜,死缠烂打,苦苦追寻。谁料到,她最终宁愿下嫁给一个市井小民,也没有入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手心,他们心生怨念,造谣生事。
还有一点,兰浸溪从未夜不归宿。她是爱喝酒不错,也赌博,甚至会勾搭别人,但是有一点,她的行踪从来在日头下。天至黄昏,她便会回家,这是原则,吃过女儿做的饭菜,便入睡。为的就是次日好早起,赶到酒庄,赶到赌场,赶到月夕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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