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告辞了。”星儿对我道,眼中也是泪光闪闪,黑七也抹眼泪道:“大哥,你一定要多保重!”我连连点头,将他们一路送下山去,再回身时,若大的山寨便又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去厨房走一圈,捡了一块干粮来吃了便往后院走,却当我站在柱子的房门前时才惊觉,这间房子,已然不再属于他了,我推门而入,却闻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特有的气味,似他还在这房中一般。
我一步一拖地走到桌旁点了蜡烛,便坐在床畔,抬手去抚他的方枕,拿在身前,深深地去闻那气味,便依着床柱,忽地回想起他初上山时的场面来:
犹记他当时被绑着,听我说自己是鬼见愁还不可置信地问了句:“你,你是大当家的?你是鬼见愁?”我自是一乐,他当时还那般的狐疑,上上下下打量我好几番,才说出:“原来,人人口中所说的山贼鬼见愁竟是个女流之辈。”这样的话。“没错,我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山贼鬼见愁,怎么,还要不要跟我比划了?要是怕,现在跪下给我磕个头,我让人留你个全尸,送你去与那贪官姐夫相会。”我当时说这话时便只是打趣他,依然记得他瞪着我时的眼神。
“我从来不与女人见识,更不会与女人动手,但今日,我愿破这个先例。”他咬牙切齿地说着。
“今日你若杀得了我,我这山寨便让你当了大王,如果你败了我,你就……”我咧嘴笑一笑,他凛然道:“我便当场自尽!”
“哎,不不,你死了也未免太可惜了,不如就留下来,给我当个押寨相公如何?”
押寨相公,我是如何想起这个词来的?当时他却吓个半死,绝然想不到,上得山来便要当什么劳什子的押寨相公,后来,我也与他重提此事时他还笑说,当时确是怕我来个霸王硬上弓,他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还记得那晚,我受了伤,伤上带毒,倒是他来与我包扎,我还笑他第一日上山,还未报仇,便看了我的身子,他又是闹个红脸儿。
再这之后,我又是如何将他放在心上,便也想不明白,只是开始记挂他,听他说要下山再不回来,便会整夜无眠,听他落在谁的手里,便会连这条命也不放在心上,千辛万苦,终是换来与他拜堂,如愿成了他的娘子,本想好,自蜀城回来,便归隐山林,他却送了我这好大一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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