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思推门而入,桌上昏暗的油灯发出暗橙色的光,一个瘦弱的影子缩成一团映在黄土墙上。
突遭变故,亲人处死,从京城到石头镇的颠沛流离,康笙最后的一点精神力终于耗尽了,支撑他的最后一点气力在柳相思逃似的出门后散尽,一头倒在了床上。
多日的折磨,让他即时昏睡间,也本能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婴孩,无奈又可怜的保护着自己。
放缓了脚步,柳相思熄了唯一的一点光亮,整个房间彻底投入黑暗中。
柜子里还有一床被子,那是柳相思的娘拖着病弱身子给她缝的,说是以后给她当做成亲的新礼被。
一直没舍得用,哪怕是三九寒冬,柳相思都收的好好的,现如今,扯了扯嘴角,从道理上讲自己成亲了,不算辜负了娘的一番心意。
床不大,好在康笙缩成一团,倒也不影响柳相思睡觉,两人盖着一床大红被,红被上歪歪扭扭的水鸭子,应该是鸳鸯,交颈相依。
柳相思原也是富足家的女儿,其母柳清茹写一手好字,平时做些字画,代写书信状纸,除了生活,还有不少富余。
其父不详,柳相思记事以来,就没见过父亲,母亲也不许她问,每次提起,轻则责骂,重时还要挨上几戒尺,久而久之,柳相思不敢再问。
四年前,柳清茹突发疾病,药吃了一副又一副,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见强,日复一日的吐血,昏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银子全部都花了干净,不得已,柳相思做主将石头镇的房屋卖了换钱,又给柳清茹拖了三个月的寿命,在中秋月圆的那夜,柳清茹还是没了气息。
从那以后,柳相思成了孤家寡人,毕竟年纪尚小,之前家里一直是柳清茹搭理,爱面子又什么都不懂,没少吃苦头,万幸在这乡下还有一处破院落脚,又有一些娘之前的朋友照看着,才勉强活了下来。
回忆过往点点滴滴被身边一声嘤咛打断,康笙窝成一团的身体微微颤抖,口中似有似无的声音如同刚出生的小猫一般,可怜至极。
“不怕,不怕,乖乖睡~”柳相思学着以前娘的样子,轻轻的拍着,口中安抚,好一会手下的身体才停止了颤抖,呼吸绵长,又安睡了去。
感受着身边的呼吸,柳相思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都是世间苦命人。
柳相思昨夜睡的晚,清早还有些昏沉,偶然听见院子里的响动,先是慌张的睁开眼,几个呼吸才回了神,旁边是空的,大概是康笙吧,否则自己家着实没什么好被人惦记的,免了被偷的担心。
院子里,康笙正努力的把火点燃,从来没干过这种活,更不知道怎么把这木柴点燃,柳相思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子半爬在火坑前,不停的向里面吹气,火没起来,但是浓烟滚滚,呛的那人不住的咳嗽。
哑然失笑,果然是小公子哥啊。
“我来吧,你拿的是湿木头,还没劈开,是点不燃的。”柳相思将人拉起,眼前出现的是花猫一样的小脸,一条条黑印交错,那乌七八黑的小脸中,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极为出挑。
“你先…擦擦脸去…”柳相思强忍着笑意,将火坑中的圆木头拉出来,又从棚子一侧取些劈好的柴搭在一起,火折子点了明条,没几下小火苗就越串越大。
擦过脸回来的康笙连脖子都红了,看着小小身影忙碌起来,有条不紊的向锅里加水,扔菜叶,默默在心里记着。
“我一会去卖菜,你跟我去还是在家歇一歇?”吃饭间柳相思还是询问一下。
“我…在家吧。”康笙还没适应,身上除了那一身脏兮兮的囚服,没一件换洗的衣裳,出门恐怕连着家主都被人嘲笑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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