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亮时分,柳州这边的船只抵达锦州的码头。江水边的早晨还凝聚着一层寒气,这初春的薄裙衫,禁不住这会儿冷气流。茹玲才眯了一小会,原本睡眼惺忪的站在船头,这会儿冷风一吹,鬓发往后扬去,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芯平见状,提起行李,走在前头,对她说道:“小姐想必没有睡好,出来又没添件衣服,这江边要到太阳出来,才会暖和些,小姐先找个旅馆歇会,暖和一下吧。”张茹玲点头,十指握紧,跟在芯平身后,出了这码头。
二人来到码头附近的一家洋旅馆,寻思只暂在锦州歇脚,便只要了一间房。那掌柜的是个年轻小伙,着一身商业性的黑西装,见张茹玲一行只有两个女性,且带着行李,很是热情道:“小姐,可否让我帮您拿行李上去?”张茹玲打量了他下,浅笑摇头,谢说:“谢谢先生好意,我们行李不多,不劳烦了。”说罢,拿了钥匙往二楼走去。到了楼上,直到掌柜的望不见她们了,芯平才说:“这难怪女孩子们出门要当心,总有一些怀心思的人。”张茹玲笑笑,并不搭话。酒店是新起的西洋风装饰,褐色的落地窗,洁白的席梦思床垫,铺着一层天鹅绒,张茹玲躺上去,人陷在中间,整个身子都软酥酥的。头顶一盏水晶雕花灯,白天看起来,就像一朵晶莹剔透栀子花。芯平摆放好行李,回头见张茹玲已经缩成一团,白嫩如瓷的手臂做枕。路途劳累,加上心事重重,昨晚也差不多一夜未眠。芯平没有惊动她,走到帘子前,掀开一角,天色蔚蓝,街上小贩吆喝,车水马龙,一片祥和之景。这里与柳城是相似的,想必东城也是一般的天,看一样的月升。轮船上客人多读报纸,芯平闲时出来透气也听闻不久恐生战事之说,她小女子不解,为何军阀之间不能像行人一般简单共处。
大地生烟,星火燎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周边散落着人的胳膊腿脚。断开之处却没有血流,尽是一快模糊发黑的肉,已被烈火烤焦。张茹玲身处这大地,天地之间,徒然只剩她一人。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害怕想魔鬼捏住她的脖子。突然间,她看到有人爬起来,直直地往前面走。那人身上一件青灰色西装,下半身全是污啧。光看这身影,她呼之欲出那个名字:“袁成!”那人闻声停下,慢慢的想转过头来。张茹玲激动的往前面跑去,顷刻间也不惧怕脚下,只是,袁成转过了头,额头之处却是一片殷红,一个洞像弹珠那么大。张茹玲站住了,四肢渐渐失去知觉……
“小姐,小姐?”芯平把她唤醒,她才知是一场梦。可这梦魇让醒来后的张茹玲感到格外疲惫。她舒了口气,芯平拿来玻璃杯装着的温水,扶她起来:“小姐可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张茹玲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说道:“没什么,梦罢了。”尽管是场梦,她一摸脸颊,上面有些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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