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袁府,过了前院,几处月形门旁花草旺盛,却都不见佣人。府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聚集在正厅里,陪着这剩下的一家子三个女人。袁老夫人老眼垂泪,熙儿栀儿面临这样的事,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小脸憋的通红,眼泪垂挂,相互安慰老夫人,熙儿说:“娘,也许……也许哥哥并无大碍,过几天就回来了。”佣人们纷纷附和,可老夫人明白,他既然是要潜伏在元帅身边,那危险可想而知,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任旁人怎么劝都没用,只说道:“姥爷就留了这么一个独子,如今他走了,这祖宗留下来的若大的家业,可怎么是好!”此话一出,熙儿也是泣不成声,无力劝别人。家里的事,外面的生意,一向都是哥哥在打理,现在,家里没了顶梁柱,袁成一去凶多吉少,留下她们三个子孺妇人,这跟天塌了一样。
闻着这老少哭声,张茹玲早就心如刀割。上前去叫了声“伯母”。老夫人泪眼婆娑,搀扶着两边欲要起身,张茹玲赶紧去握住那双干枯的手,她忍住心底不断往上翻涌的酸楚,字字清晰的说道:“伯母,您先放心,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现在人如何了,但他是定然不会抛弃你们的,又常跟东城的商人来往,想必,有他自己的路子,你们先安心等待一段时日。”一听这话,熙儿细想,旁人最欣赏哥哥的年少有为,决不是平庸之辈,他打算做的事情,那肯定是先前就做了准备,接着茹玲的话道:“娘,茹姐姐说的是,哥哥肯定不会有事,我们先等一段时间。”老夫人虽然人老了,很少出去走动,可她年轻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祝弦笙率十万大军想要侵占柳城的时候,而后来又畏惧景军的威力,把矛头改向了南边一个成都,血洗全城。听闻当时那里的百姓,即便是做了俘虏,也是无一幸免。这样心狠手辣之人,他的儿子,怕是有过之无不及。老夫人摇头,整个身子都是软的,声音也微弱:“你们不明白,他是要去那个少帅府,他进去了,如何出来得?”
这一句话,让张茹玲险些落泪,她前日还在等待她的如意人,今日便成未亡人一般。这家里,小的不顶事,祖母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她只得先想个办法,不至于让袁家就这样快速败落。柳城的酒坊不止一家,可把生意做到最大的,最好的,只有这袁家。这其中,当然避免不了有许多虎视眈眈的竞争者。一旦外头得知这袁东家不见了,那袁家的市场也就完了。张茹玲定了定神,目光一转,流连一圈,落到林叔身上,也不多作客气,直言道:“林叔,袁成平日做事,一向带着你,你先前也是跟在袁姥爷身边的。眼下,袁成不在,只有你,最懂得这本袁家的生意经该怎么做,手上还有哪些订酒的单子,如何安排等,在袁成回来之前,这些还要托付于你。”林叔知道张茹玲的身份,在老夫人这里是早就认可了的。他先是看向老夫人,见她点头,于是拱手对张茹玲回话:”是,定不负张小姐所托,还谢张小姐、老夫人,能把此重任交给林某人。”张茹玲瞧着林叔稳重可靠,袁家的酒场生意也稳定,还剩一事需要嘱
咐于他:“林叔,你知商场如半个战场,袁成不在的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让外头的人知道了,便如山中无虎,到时候可就有危机了。”林叔是个明白人,只是暗暗惊叹于张茹玲会有如此见解,难怪是上过新式学堂的人,恭敬的说道:“张小姐请放心,这袁府上上下下的人,我都会一一打点,半个字都不会让他们传出去,就慌称袁东家感风寒,近来家中休息一月。”
安排了袁家生意一事,这老夫人也不能整日这样以泪洗面,身体总归会吃不消。在来的路上,张茹玲就想好了,他去哪,她跟到哪,她不知道他途中安不安全,但她要未来与他在一起。那就绝不是听话的在这柳城等待,等待那个归来或者不会回来的人。张茹玲把心里的话说给老夫人听:“伯母,您也不要太担心,我决定,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就去东城,在那里住下,我找到袁成了,他若不回来,我便留在那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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