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四周是零散的柏树,和热闹的街道隔了一弯曲的山路,后来又修了泊油路。只因张老爷子晚年喜欢安静,便买了这样一个仿佛在山间闻鸟鸣的住处。
鸟声不比街市上的市人言语、汽车喇叭,倒是如哄婴儿的安眠曲般,一夜鸟鸣涧,一夜一枕好梦。梦中许是阳光,宛如他身上披着了碎金子,骑马而来,气宇轩昂翩然度,程亮的黑皮鞋一踏马夹,翻身下马。他是为了回首看她,或许是她面容憔悴,他为此一展笑颜,博她目光里惊鸿一瞥。她想看清楚他是谁,往他那里走了许多步,直至渐渐模糊,她都还未到达。
还只是早晨五六点钟的光景,张茹玲实在睡意全无,只得拉开拖地窗帘,瞧一眼外面。正好看得到那条上来的泊油路。她惊讶的看见,有人在那里来回踱步,与他并肩的有一匹马。显然,那人是骑马上来的。
天色还未完全明亮,看不清那人是谁。张茹玲警惕起来,毕竟这里只住了她和刘妈两人,万一那来者不善,她们两个女人家不好应付。大门紧锁着,应该没事吧。张茹玲又瞧了一会儿,看那人一跃到马背上,驮着他慢慢往下走去,她才渐渐松了口气。
在床上裹着羽绒被子睁眼待到天明,一听见楼下刘妈起来开门的声音,她也穿件鹅黄色连衣裙下楼。刘妈到惊讶她今天起来这么早,问道:“小姐今天可是要到哪去吗?”“嗯,杜晴约我出去。”张茹玲一面小心下楼,一面说。又像记着什么事,把正要去洗手间梳洗的刘妈留住了一会儿:“刘妈,现在我也回来了,以后就是长住了,只有你与我在这实在不方便,你今儿拿了银票,去趟街上,找几个女佣人来。”刘妈一听,点头赞同:“小姐说的是,以前我们跟着姥爷住在大宅子里的时候,那家里上上下下的家丁加在一起可不下百人,光是一个厨房就占了三十几人。”茹玲知道那时候爷爷身体开始不如以前了,而药又不宜多喝,于是就请了懂用三餐食物营养调养身体的厨师,带着他们手下的徒弟,在府里安排一家人的吃喝。后来是想找处幽静的地段,便买了这栋别墅,而那些原先的人又不同住在大宅子里的时候,不便带来,就给钱让他们都散了。
早餐吃的比较简单,白瓷盘盛几片面包加一杯牛奶,茹玲就吃的差不多了。而刘妈是吃不惯那样的主食,熬了小米粥,再配上四碟地方辣菜,端到桌上与茹玲一起吃的津津有味。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于一个女佣人。茹玲也是把她当亲人来看,笑呵呵地说:“刘妈,这早上不宜吃辛辣的,你还是改吃清淡些好。”刘妈摆摆手说:“小姐,我吃辣吃大半辈子了,这哪改得过来呀!”知道多说无用,只能平日里多告诫几句,张茹玲起身上楼梳妆去了。
才刚上去疏了几下头发,就听到外面有汽车声,由选及近。接着是刘妈开门的声音,她那小脚走路不快,对着楼上喊道:“小姐,是袁少爷和杜小姐来了。”杜晴以前是府上的常客,自打茹玲出国去了,就再没来过。今日一见那位从汽车后面下来的女子,白蓝相间的洋裙,微卷的细波浪头发,粉面淡妆。刘妈走到车窗前,说:“袁少爷,杜小姐。还请屋里坐。”杜晴认得刘妈,就以前来说还挺熟的,笑盈盈道:“不了,我们在这等会。刘妈,您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呢!”刘妈笑道:“不中用了,人上了年纪,刚才看小姐,还认了一会儿呢!”
二人说话间,茹玲拿着手提包蹬着一双白色镶珠高跟鞋下来了。还是早晨穿的那件鹅黄连衣裙,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翠珠耳坠轻轻摇晃,显得整个人都内外透着一股淑静。杜晴上来,二人一阵亲热,和国外礼节一样来了个拥抱。袁成只催道:“今天‘梅园’里有大师唱戏,正午就要开场了,你们上车再说吧。”
在车里,茹玲不忘与他们说起早上的事,杜晴觉得她多虑了:“没事,可能只是上山呼吸下空气的闲人。”袁成倒自有他的一番看法:“也得警惕了,最好多找几个人来,柳城不如往年安静了,怕要生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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