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琮终于下了决心,吩咐道:“梁玉楼,你去收拾一下,我们立刻离开秦都城。”
梁玉楼听说谢涛带着渭州军杀过来了,也吓坏了,连忙答应着去收拾了皇帝的印玺和一些金银盘缠。又找了一身太监的衣裳给赵云琮换上。
熊晟则命人去抓了淑贵太妃,她是赵云璎的亲娘,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她胁迫赫连赞出兵。淑贵太妃也奉旨到承光殿给曹若琳哭灵,熊晟去抓她的时候,一眼看见跪在外侧的琥珀。
“把她也带上!”熊晟指着琥珀吩咐侍卫。
几个侍卫在一众女眷的惊呼中带走了淑贵太妃和琥珀。两个女人被捆绑了,在一队大内侍卫的护送下跟着逃亡的赵云琮从永安门出了皇宫。
永安门外,熊晟看见小莲也和母亲一起来了。他并没有打算带小莲一起走,逃亡的路上多带一个人便多一份麻烦,但小莲既然跟着来了,那便带她一起走吧,毕竟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一行人上了马车,从北门出了秦都城向着肃州逃去。他们不敢走官道,抄小路前行。大约跑了一个多时辰,队伍上了一个山坡,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后方侦查的侍卫策马追上来禀报道:“熊大人,后面有追兵!”
熊晟心头一惊,问道:“有多少人?距离我们多远?”
“应该比我们人多,已经来到山脚下了!”
熊晟向山下看了看,果然有一队兵马正在上山,看上去有五六十人。他立刻策马追上赵云琮的车驾,禀报道:“陛下,有追兵,我们要快些了!”
赵云琮听说有追兵,也顾不上山路崎岖,催促赶车的车夫:“快!快!再快一点儿!”
几辆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急速狂奔,努力地想甩开追兵。奔跑中,最后面一辆马车的轮子撞上了路边的石头,轰隆一声侧翻在地。
翻倒的那辆马车里坐的是熊晟的母亲和小莲。熊晟连忙拨转马头过去,看见母亲和小莲都在翻倒的马车厢里。马车是向着小莲坐的那一侧翻到的,熊母整个身子都压在小莲身上。
小莲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被这样一撞,只觉得小腹绞痛,一股鲜血从双腿中流出。熊晟把母亲从马车中拉出来,看了一眼小莲和马车厢内的鲜血,转身带着母亲策马追赶队伍。
“老爷!老爷!”身后传来小莲凄厉地呼喊。熊晟也不理睬,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山脚下的那一队兵马确实是来追赶赵云琮的,带队的就是董长峰。董长峰被关在刑部大牢,怎么会带兵来追赵云琮呢?事情还要说回两个多时辰以前。
熊晟在朱雀门凶戾的样子,不但守门的侍卫看见了,正准备进宫请旨的刑部侍郎王庆也看见。
叛军将至,秦都城内一片紧张的气氛,王庆这个刑部的二把手也得跟着忙活。他进宫是想向皇上请旨要不要全城戒严。可刚到宫门口,他便看见熊晟慌慌张张策马奔来,然后未经通报便进了宫。王庆心中狐疑,递了牌子,让侍卫去禀报皇上。然而他等了大约两刻钟,侍卫才出来,说找不到皇上。
通常臣子进宫面圣,皇上或者见,或者不见,还从来没听说找不到皇上。王庆敏锐地察觉了问题,再结合熊晟刚才的神色,心中便有了一个猜测。他叫来自己的长随吩咐道:“你去熊都督府上打听一下,他们家的老夫人在不在。”熊晟是个孝子,若是真的要逃跑,肯定会带着他的母亲。
长随立刻去办差了,不一会就带回了消息,说看见熊府的马车从后门出来,他去打听了,看门的说是他家老夫人和姨娘出门了。
王庆此刻已经可以断定熊晟是要逃跑了,而且是要挟持皇帝逃跑。若是让他跑到其他的州郡,以皇帝之名调动兵马,那大秦又是一场兵祸。决不能让他们跑了!可是如何拦截他们呢?
王庆一琢磨,目前秦都城中能带兵拦截他们的,也敢拦截圣驾的,只有董长峰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回了刑部,从大牢里把董长峰放了出来。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董长峰,又说道:“董长峰,你敢不敢去把他们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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