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欣睁着懵懂地大眼睛看着皇帝说道:“原来让那些僧尼们还俗对大秦有这么多的好处呢?那老和尚也太不懂事了,不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还好有勇毅公这样的猛将,大刀一挥,看他们谁敢不听您的话。”
皇帝笑了笑,说道:“你不懂,这可不是大刀一挥那么简单的事儿。”
“臣妾不懂,皇上懂就行了。不过…和尚是都还俗了,可庙还在,万一再有新的和尚怎么办?皇上不如让勇毅公把那些庙也拆了,庙里的铜像和钟罄可以铸成铜钱,嗯…铁器可以铸成农具发给农夫,这样就可以造福更多的百姓了。那年观音诞,臣妾随太后娘娘去过大觉寺,看着那寺庙内用的东西都快赶上宫里的精致了,一群和尚不好好供奉菩萨,倒是打着菩萨的名头自己享乐。”
皇帝听了薛兰欣的话,想起大觉寺那金碧辉煌的庙宇和慧能方丈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便恼火,点头说道:“爱妃说的是。和尚还俗了,也没必要留着那么多佛寺,免得那些人又生了其他的想头。朕会让谢涛一并把庙也拆了。”
薛兰欣搂着皇帝的脖子撒娇道:“皇上英明,勇毅公定然会把差事办好的。”
如果说姚增的提议是把谢涛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那么薛兰欣这一下子便是把谢涛按在火上烤了。如今已经不是打和尚不打菩萨了,而是菩萨和尚一起打,那可真是要犯众怒的事。
“皇上,不早了。您…去那边歇着吧。”薛兰欣说着冲着永安宫方向抬了抬下巴。
“朕今日就在你这儿歇了。”
“皇上还是去永安宫吧,臣妾如今也不能服侍皇上。”
“别的嫔妃恨不得让朕夜夜宿在她宫里,你怎么还一个劲儿把朕往别处赶?”
“兰儿也想皇上一直陪着,可兰儿更想皇上高兴。只要皇上高兴,兰儿怎么样都行。”薛兰欣说着便红了眼圈。
皇帝叹了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解语花。兰儿就是朕的解语花。朕今夜哪都不去,就陪着你,陪着你说说话也是高兴的。”
薛兰欣含着泪笑了,说道:“那…臣妾就陪皇上说说话。”
皇帝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又哭又笑,都快做娘亲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薛兰欣把头埋在皇帝的胸口撒娇道:“皇上不许取笑兰儿。”
皇帝宠溺地抚摸着薛兰欣的头发,哄着:“好了,好了,早些歇息,咱们说说话。”
一脸天真无邪看似懵懂无知的薛娘娘就这样将年过不惑的帝王稳稳地把握在股掌之间,不动声色地左右着帝王的心意。
这一夜,薛娘娘陪着皇帝说了很多的话,让皇帝坚定了废佛的决心。当然事情还是要谢涛这个大恶人去做的。
第二日一早,皇帝便让人去传谢涛进宫议事。然而派去传旨的小太监王德福带回了消息说勇毅公昨夜在春香楼嫖妓被南平公主打了,伤在脸上,没法见人,也没法入宫面圣了。
“被打伤了脸,没法见人了?怎么早不伤晚不伤,偏偏朕要给他派差事的时候就伤了?王德福,你可看清楚了,谢涛是真的受伤了?”
“奴才看清楚了。谢公爷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南平公主下手也太狠了…谢公爷是被下人抬着出来接的旨。”
“啊?都打得站不起来了?”
“奴才瞧着是。南平公主还说让谢公爷在府里思过,哪儿都不许去。下次若是再敢去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就打断他的腿…”
“难不成谢涛这老毛病又犯了?”皇帝在殿中踱了几步,他此刻还在薛兰欣的广阳宫,准备谢涛来了之后再去御书房。
薛兰欣听了王德福的禀报,笑着说:“南平公主这般厉害,臣妾怎么听着像是谢公爷求着皇上救命呢。皇上,您就帮帮他吧。”于是她附在皇帝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依爱妃所言。高升,你再去传谢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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