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你就出府一趟,让你哥哥去查一查那个巧梅。”
“是。”
“一定要私底下查,而且要查仔细了。”
“姑娘您放心吧。奴婢的哥哥晓得的。”
姚婉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腰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又忍不住哼了一声。想起那个狠心的男人,心里更痛。可她恨得却是栗红依,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谢涛怎么会变心。这么想着,便感觉推倒她的不是谢涛而是栗红依,越想越恨,越恨越疼,越疼越想。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天空瓦蓝瓦蓝的,又是一个好天气。这样的好天气出门逛街,冰嬉,跑马都是极好的。然而栗红依一早就被赵青鸾叫到了花厅。
“这些是《太公六韬》,一共六卷,你慢慢抄吧。晚饭的时候把抄好的拿给我看。珍珠,琥珀,你们两个好好伺候公主抄书,如果公主因为饿了渴了困了耽误了抄书,我可是要罚你们的。”
珍珠和琥珀是赵青鸾挑给栗红依的婢女,都是家生子,年纪不大却非常伶俐,伺候人也很细致,这几天很得栗红依的欢心。
赵青鸾吩咐完便出去了,留下栗红依对着厚厚一摞兵书发呆。
“公主,纸已经铺好了,墨也磨好了,您可以开始抄了。”珍珠轻声提醒。
栗红依不情愿,也只能坐到桌案前,拿起了那只狼毫笔。狼毫笔入手,似有千斤重,仔细看看长得还真挺像昨夜戳入她眉心的那一支。
见她端详着那支笔,迟迟不动,在一旁磨墨的琥珀忍不住拿起最上面一本兵书翻到第一页,说:“公主,您别光发呆,得抄啊。”
栗红依看着书上那一排排的字,脑袋都大了,“我…先歇会儿。”
珍珠有些为难地说:“公主,您要是不抓紧时间写,到了晚上写得不够,长公主就要责罚奴婢们了。”
“奴婢们被责罚倒不打紧,可奴婢们的爹娘都在府里,若是知道奴婢们没伺候好主子被责罚了,也会跟着没脸面。”
“是啊,奴婢们的爹娘没了脸面,奴婢的哥哥们就不好说亲了。”
“哥哥们娶不到嫂子,奴婢家里的香火就要断了。”
两个奴婢你一句我一句,栗红依只觉得昨夜被狼毫笔戳过的脑袋又被套上了一个金箍,“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再不写,你们家的香火就要断了,我写,我写…”
栗将军提起笔蘸了蘸墨开始在纸上抄写,“文王将田,史编布卜曰…”她只觉得自己抄写的不是《太公六韬》而是给这两个婢女家里求香火的祝祷文。
花厅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栗红依抄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觉得手腕有些酸,胸口也有些闷。
“这屋里太憋闷了,我出去走走再回来接着抄。”她说着放下笔站了起来。
琥珀见她站起来,立刻跪倒,恳求道:“长公主命奴婢们伺候您写字,要是看见您在外面逛,也是要责罚奴婢们的。”
“要不奴婢把窗户给你开开透透气吧。”
“那…也行吧。”栗红依没办法只能坐下。
珍珠去把窗户打开了,清冽的空气涌进来,确实让人神清气爽。栗红依也觉得好受了一点,拿起笔继续写字。
还没写几个字,她便看见有一只鸟儿跳到了窗台上,歪着头瞧着她。一人一鸟刚对上眼儿,那鸟儿突然便仰起头喳喳喳地叫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在嘲笑栗红依。
栗红依恼了,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便丢向那只鸟。鸟儿扑棱棱地飞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株玉兰上瞧着她。
“把窗关上,我冷了!”栗红依气急败坏地吩咐。
珍珠赶快去把窗户关上,继续侍立在一旁盯着栗红依写字。栗红依被她盯得气馁,只能再次拿起笔来。
正当栗将军心浮气躁的时候,花厅的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来了。栗红依像是被先生留堂的小孩子见到家人一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来了,是不是要带我出去啊?”
谢涛笑了笑说:“母亲要罚你,我怎么能带你出去,我是来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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