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参军

"夫人，冒昧前来拜见，是有关王澄邈前几日未来是非堂的事，想问问他近来的情况，我们能不能帮上忙？"祁璇毫不扭捏的坐下，上来直入正题。

王夫人眉尾一挑，刚看小姑娘年纪和自己儿子相仿，还惊了一下。若不是知道她是国学助教，还以为是那小子惹得桃花债呢！

坐立文雅，落落大方，看着就是知书达礼的姑娘，很讨喜。

她把情况说明"那几日他在家养伤呢！被他爹按着打了十好几鞭子，我都心疼坏了，就没让他去上学。这些我跟怀祭酒也说过，不过没事，还麻烦你多看着他些，他也大了，我也不好管太死，看着你们年纪相仿，应该更听得进去些。你多大了啊？定人家没？家里什么官职？"

王夫人快人快语，越扯越远。

"……"

还好，王夫人善解人意，见她面露难色一笑而过"见你面善，多问了两句，你别介意。"

祁璇轻轻摇头"没事。令公子因何挨打？"

说到原因，王夫人怒其不争"我儿自幼习武，自从他师傅考了武状元，就一心想参军，趁我们和祭酒不注意，逃课出去报了名。还被兵部选中了！你说，我们王家就他一根独苗，他非要去那草革裹尸处做什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

她见夫人激动，满腹抱怨，想说其实让他自己出去闯闯也挺好的。想想还是咽了下去，笑不出来的点点头。

王夫人轻拍桌面，说的正值兴头"也不是说参军不好，只是我就他一个儿子，在军营里磕磕碰碰，伤着了怎么办！我就想让他去礼部学习学习，再给他安排个职务，娶了妻收收心，也就算了。"

"本以为阻止他一两回，让他知道参军此事不可能，谁知他那样执着。要不是实在阻止不了，也不会把他送到国学教导。这不是希望他能看看诗书，打消念头嘛！"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祁璇几次想找气口说两句话，都没实现，只得微笑着听下去。

她也是明白了原由。

王澄邈几年都没在是非堂打消参军的念头，若不让他达到目的，他就誓要在是非堂兴风作浪。

王尚书夫妻俩也很坚决的不同意，两方僵持，怪不得怀礼也迟迟没有解决这个是非堂的大麻烦。

祁璇觉得该从王夫人这切入，趁王夫人喝口茶的空档"夫人，其实京都的城防军和宫里的禁卫军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以让王公子锻炼一下。您有考虑吗？"

她喝下口中的茶，抬头，一双精明的眼看向小心试探的祁璇，看穿一切说"我知你意，可是城防军那一群懒散惯了的糙人只会带坏了他，而禁卫军没有个武选功名，根本进不去。"

祁璇顺着话说下去"那不如让他去考考武选？"她想想王澄邈在国学的出名度，苦笑说"王公子对文章并不感兴趣呢。"

也不是第一回听旁人说自家儿子不适合了，王夫人心态还是很好的，没有不快，至少祁璇说的委婉多了，她想着每次儿子上完武师傅的课，身上大小的淤青和刮伤就心疼的不行。

回忆着这些，她捧着茶杯，敛眸拿杯盖刮抹茶沫说"你未来做了母亲就知道了，孩子都是母亲手中的珍宝，他受皮肉之苦，入劳苦之地，我只恨不能是我！这么说你可能还不太明白。"她看出来祁璇对此并不共情，念她未婚嫁，换了种说法。

她指指手边的茶，继续"像这盏茶一样，如果从选种，播下，浇水，采摘，清洗，晾晒，炒香，冲泡都是你用十几年时间亲手去侍弄的，那这杯茶洒出去一滴，你都会心疼。我就这一个孩子。你懂吗？"

祁璇听懂了，也不好再开口，只得告辞。

王夫人答应的爽快，还差贴身婢女来送她。

目送她将要离开屋了，想她毕竟这么费心，还是叫住她多说了一句。

"祁助教！王家毕竟是世家大族，让贵家公子去和一群布衣考武选，如果能拿状元自是佳话，如果不能就是让旁人看了笑话，王家是断不会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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