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7

顾染月看到告示上排行第一的孤残月，脸色一片惨白，“......什么？！”

在孤残月心脏被贯穿的一瞬间，顾染月似乎听到了玉器破碎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随着喷涌而出的灵汐珠从他的身体中飞出，混着血液，如同漆黑长夜中最后的烟火。

那是.....

那是刻着她和他名字的手镯，是他在十年前七夕送给她的礼物。

那个她本以为早该被销毁的手镯，此时却不知为何藏在他的心口处，飞出的瞬间，被【生离】击得四分五裂。

他没有躲开，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甚至是向着负雪剑，张开了双臂。

......为什么？

温热的血液浸透视野，整个世界变成了血红。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去，顾染月在擦肩的一瞬间，仓促看清他的表情。

他的目光追随着坠落的玉镯，那些如雪花似的红蕊纷纷落进他的眼中。

他就这样一眨不眨的望着，目光又像是穿过他望向了很遥远的地方，竟然连一丝震惊和痛苦都没有。

他一定是看到了心之所向。

就像是临死前从眼前轮回而过的，那一场最美好的幻梦。

所以他目光才会满含希翼，连扬起的嘴角......

都如此温柔。

他想起了那次跟南颜的谈话。

“好久不见，还有.....欢迎回来。”

孤残月在苏醒的瞬间，负雪剑爆发出惊人的毁灭力，一剑便狠狠的刺向了南颜。

南颜操纵者一个傀儡迎头撞上孤残月这一击，瞬间被强大的力量斩杀。

“仙灵珠？”

“你好像总是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呢，孤残月。”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和当年的你一样。”

于是他又想起了当年的那一日。

那一日，寺庙后的桃花开得正好，他本以为只是同往常一样，赴一道再正常不过的战约。

赢了比试之后，顺便摘一只桃花给她带去。

却没想到他握着桃花在树下站的浑身冰冷，只是为了听一个故事。

听一个少年家破人亡，最终连大仇都无法得报的故事。

这个少年，是命运早已写好的戏中人，是戏外观众闲暇时才会想起的戏中过客。

而这场荒谬可笑自己的戏，是他的一生。

是他，花泽的一生。

他带着那只桃花浑浑噩噩来到母亲墓碑前，没有同往常祭拜时一般温柔的说起她。

他只是愣愣的跪下来，伸手抚摸上那句自爱上她那一刻起就按着在墓碑旁刻下的那句誓言。

“上穷碧落，下尽黄泉。”

唯你是我毕生所愿。

他突然笑出声来，仰头对上烈日，竟然是刺目的留下眼泪来。

唯你！是啊，和他血浓于水的爹娘，后半生只为他而活的师傅，竟然只是一场残忍至极的镜花水月。

她竟然是他这跌宕沉浮的一生，唯一鲜活的滚滚红尘。

“想起来了？我已经重新解开你的感情，所以一切都如同十年前你得知身份是一样。觉醒的状态下，你的爱恨皆可化作同等力量的攻击，同时你也会承受相同程度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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