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舞直盯着她,慕篱桑很想摇摇头,可是她现在扮演的是聋哑人,因此,只用一只完好的混浊的深褐色眼珠子,也看着她。
“因为,我和他最像。”盛舞说,“我和父王好斗好战的性格,最为想像,而我的妹妹盛河,是最有希望成为女王的人,朝中很多大臣支持她,可是安爷,也就是盛青安,父王从边疆皇族过继过来的皇子,将她拥护为圣女,圣女和女王是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因此,父王放弃了盛河,下旨将我拥成女王,当时,满朝文武都震惊了,在乡下玩泥巴的我也不可思议,我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怎么会成为女王呢?”
盛舞顿了顿,似乎是说累了,慕篱桑脑中已经浮现出,少女模样的女王在乡下玩泥巴,被抬上王座还一脸茫然接过王冠的样子。
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慕篱桑期待的看着她。
内心澎湃不已,没想到,安爷是西域皇族,还是上一代王上从边疆皇族过继而来的皇子,这太刺激了。
“所有人都质疑父王的决定,甚至还有人,反抗我,将窃听者安插在我周围,我身为女王,怎能被他人左右,年仅十八的我,杀死了反抗我的尉迟一族,一共七百五十口人,无一逃脱。”
说到尉迟一族,盛舞的眼里,闪过一丝癫狂,第一次坐在王座上看人被处决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激动,掌握他人的生命,是一件令人多么畅快的事情,她甚至,还夺去侩子手里的刀,亲自将尉迟将军的头颅,砍刀在地。
“尉迟将军,一个远征沙场,久离深宫,战功赫赫的将军,死在我手里,他一生杀人无数,我结束了他的恶,我是正义者,而我,也接替了他的恶,我变得更加好杀,好战,我让我的大皇子去远征沙场,为的,就是加大我西域的版图,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人,都知道我西域女王,盛舞的存在。”盛舞笑了,那是癫狂,自信的笑,可她的笑容又骤然下去了,爬在脸上的是对死亡的恐惧和衰老的抗拒,“可是我老得太快了,大概是上苍对我的惩罚,我二十三岁,就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如同一个老妪,就像你。”
盛舞指着慕篱桑说。
慕篱桑眨巴眨巴眼睛,她现在的确是老太婆一个,但是她实际上可是十四岁少女哦。
但是,惧怕苍老的心情,我能明白。
慕篱桑望向女王的眼神,带了些同情。
“你何必用那怜悯的眼神看我?我是全天底下最幸运的女人,也是西域最有作为的女王,上天将帛玉赐给我,遇见他,我终于不用整日带着面纱,我获得了白玉的肌肤,年轻人的容颜,我的头发,也变得美丽了……一切都源于他给我的驻颜丹,他还要为我炼制长生不老,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和西域山脉共存,与天地同寿,再也没人阻止我,侵略四海……”
盛河捏了捏慕篱桑手上的皱纹,干枯的触感令她再也不想碰第二次,说道最后,眼神又变得痴迷了,不知是眷恋这世间万物,还是想到今后千秋万代的日子,总之,她仰头大笑起来。
慕篱桑低着头,暗道,我的妈,这女王是疯了吗,一会笑一会愁眉,驻颜丹是一种以物换物的药,能让容颜维持在年轻状态,可这代价,就是用服用者的脑子来换取,时间长了会神志不清,越来越喜欢黑暗,情绪容易控制不住,严重点,还会乱杀人……
看来这女王已经没救了。
慕篱桑在内心说,帛玉在西域多久,女王就服用了多少年的驻颜丹,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了,就算女王停止服用,也挽救不了她那紊乱的神经线,这女王,怕是废了。
“驻颜丹我这里还有,你要不要尝尝,不,你没资格,这是国师特意为我准备的,你只是一个贱民,滚出去,别打扰我就寝。”
盛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驻颜丹,往慕篱桑嘴里塞去,慕篱桑紧闭着唇,不要啊,坏女人,你想让我变得和你一样呆傻吗……
女王见塞不下去,便一脚踢开慕篱桑,指着门口让她滚,又将驻颜丹抱在怀里,卷缩在床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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