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盖顶,余修芝脖子上挂着枷锁,回望着东京城高大的城墙。
余家从他爹那代拼进东京,想要成为百年望族,没想到走到他这里就走不下去了。
如果他有儿子,或许还能再搏上一搏。
白美莲能把他“买”给御史台,他的儿子还能活?
“还看什么看?赶紧走!”
“等等!等等!”余修芝指了一下往城门跑的马车,“有人来送我了。”
狱卒手搭凉棚看了两眼,确实有辆马车往这里来。马是普通马,车是小厢车,一看就没什么钱。
“见过父亲!”
余山亭礼数周全的给余修芝行礼,脸色苍白,一副还在病中的样子。
忍冬和乔然一左一右搀扶着娘子,看着她把包袱递给余修芝。
“你弟弟……”余修芝接过包袱,“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父亲,家里的人有活契的都散了,死契的人都发卖给人伢子。
听闻,您后院里那些妾室和孩子都被人伢子带走了。”
余山亭回答的中规中矩。
“你……你怎么能让白美莲那个贱人为所欲为?那可是你亲弟弟啊!”
余修芝气愤的用枷锁推了二娘一下,没想到她不仅摔倒在地,还吐了血。
“这人怎么这样啊?”
“人家好心来送行,结果还把人推吐血了。”
“这不是医署的余大夫吗?”
“欸!还真是!”
“余大夫不是病了吗?”
“这是带着病来送她爹,结果还被她爹给打了。”
“这样的人怎么配做父亲?”
……
“老爷,娘子还病着,你怎么忍心推她?”
忍冬大吼一声要冲过去跟余修芝拼命,被乔然拦下。
“乔嬷嬷,我家娘子命好苦啊!”
“忍冬,扶我起来!”
余山亭颤颤巍巍站起来。
“父亲,女儿无能,惟愿父亲一路顺风。”
“快走吧!”
狱卒实在看不下去了!
女儿还在病里巴巴的来送犯了事的老父亲,没得一句问候、嘱咐不说,反而被打了。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在路上他得好好照顾、照顾余修芝,也不枉人家娘子送他这一袋子碎银。
“我……不……”
余修芝看着周围群情激愤的百姓有口难言,刚才他真的就是轻轻一推,没想到二娘会病的那么重。
“你们家娘子病了就赶紧带回去养病,我会在路上好好照顾他的。”
狱卒在“照顾”两字上咬字极重,余修芝抖了抖身子,惊恐的看着狱卒。
判了流刑的犯人,十个有五个能活着到地方都是好的。
余修芝从此刻便陷入了深深的恐惧,想要拉住二娘的手,却被狱卒隐晦的拍了下去。
“多谢狱卒大哥!”
余山亭在忍冬的搀扶下行礼,狱卒看似不耐烦的挥手,带着余修芝走了。
百姓渐渐散去,余山亭站在城门口直到看不见余修芝的身影才缓缓转身打算上马车。
她一脚踩在踏凳上,腿一软差点没摔下来。
幸好乔然在旁边一直没撒手,将娘子扶到了马车里。
她想劝几句,让娘子宽宽心,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劝起。
自从她与娘子签了死契,忍冬就把她当成自己人。
娘子在余府过的是什么时日?娘子的亲娘是怎么死的?
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论常理,余修芝有今天的下场,最高兴的莫过于娘子!
可看娘子现在浑身哆嗦的团成了一团,小脸儿全无血色的样子,并没有半分开心的样子。
“娘子,你忍忍!你忍忍!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
忍冬急的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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