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熟悉的那个人,就似是早已死在了那场战争上。
惠贵妃坐在门前,瞧着那天色一点一点的沉下来,直到最后的一丝余晖退尽,才同玲珑道。
惠贵妃:明儿派份礼,同姜婕妤道贺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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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搬去了长春殿。
乾武殿内,又只有高沾守在了御前。
一场梅雨过后,多地呈上折子,大大小小的灾情,齐齐报上来,周沐瞧完了,天色已经擦黑。
往日有姜黎伺候,每回一到黄昏,案前香炉子里的熏香便会重新换一炉。
周沐今日翻完折子,偏头见那青烟弯弯曲曲,似有似无,捏了捏额头,昏昏沉沉之时,唤了一声。
周沐:过来。
待高沾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周沐抬头,见是高沾那张脸,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怔愣。
高沾便知,陛下唤的人不是他。
高沾:陛下有何吩咐?
周沐:下去。
周沐转头继续翻折子。
高沾瞧了一眼那滴漏,提醒道。
高沾:天色晚了,陛下安置吧。
周沐没动。
高沾知道,陛下这毛病怕是又要犯了,这番坐下去,大抵今夜又没个好觉。
姜主子没来之前,陛下的这毛病,无药可医,后来有了姜主子,陛下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如今,却又回到了之前。
姜主子虽被封了位份,但也限制了许多,不同往日当宫女时自在,能日日伴在陛下身旁。
是以,陛下最开始并未急着收了姜姑娘。
这些高沾都看得明白。
高沾趁着周沐看折子时,悄悄出去了一趟,再进来,便同周沐道。
高沾:这几日夜里闷热得很,殿下今夜要不去含熏殿歇息?
片刻,周沐应了一声。
周沐:嗯。
天色黑透了,周沐才出了乾武殿。
含熏殿是偏殿,因周沐时不时过来居住,每夜都有人守着,周沐到了殿门前,里头燃着灯火,周沐并未察觉出异样。
跨过门槛后,才见到灯火下立着一道倩影。
姜黎垂目,似往日那般上前唤了声。
姜黎:陛下。
封了婕妤后,姜黎碧色的衣裳换成了一身桃粉,蝴蝶盘扣上的立领,裹着那雪颈,莹白的肤色映出浅浅的一层粉,犹如初绽的桃瓣。
周沐的脸色并没多大意外,脚步走了过去。
周沐:嗯。
姜黎早已在屋里熏好了香。
适才高沾派刘贵过来传话,说怕陛下睡不好,夜里离不得熏香,要她去含熏殿焚炉香,她便来了。
刚忙完,屋外就有了脚步声。
如今两人撞上,姜黎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周沐立在了她跟前,问了声。
周沐:住的可习惯?
姜黎垂目道。
姜黎:多谢陛下,都好。
周沐往榻前走去,姜黎忙望了一眼门前,却没见到高沾,只好又上前伺候周沐脱靴。
姜黎跪坐在他跟前,这回那头上再也不是一头素发。
那白玉簪子插在了上面。
倒是学乖了。
周沐瞧着她微微露出的一点额头,自行蹭了旁边的便鞋,起身往浴池走去。
姜黎立在身后,又往门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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