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丞相被尘灰呛得连连咳嗽,拂去扬尘,又止住上前察看情况的侍从护卫,方迈步,踏至原先两人所坐的位置。
小木桌已被掀翻,还被瓦片砸得缺了个腿,正可怜兮兮的歪在一旁。其上的白玉瓷盘也已碎了满地,糕点散落在蒲团上,也是一副‘五马分尸’的惨样儿。
张丞相却并未为自己府上所迎来的这么一场浩劫而心疼,反倒是弯下腰,拾起狼藉中唯一一块幸存的花糕,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殊途……同归吗……”
…
长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但即便如此,其中一对一黑一白的身影却仍是相当引人注目。只见那黑衣服的抱臂而立,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感慨:“上次行刑便是这条街,谁能想到,这丞相府竟与它只有一门之隔,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白衣道人仍旧挂着张笑脸:“丞相府早些年失火,便请道士重新为他选了一处再建。正巧张施主年岁已高,喜闹,便在道士推荐的几处中选了此处。”
那黑衣服的揉揉眉心,道:“说正事,尤物。”
被唤‘尤物’的那位白衣道人也笑眯眯地:“不是你先问我的吗,小池将军。”
“……”池楠奇怪道,“怎么的,难不成你改名叫‘真是’了?”
“… …”尤物自知说不过他,正色道,“假若我不来,你又要不从门不从窗里出去,你是要现场挖个地道出去吗?”
池楠仍旧是站没站相,道:“你这不是来了嘛。”
尤物摘了斗笠,长长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浑气,把斗笠往对方头上一扣:“算了,你索性也别回去了。去我观中避一段时日的风头,也正好,让一些事情发酵一下。”
“比如,让整个江城百姓都认为,你,他们心中的小池将军,被丞相府私自关押了。”
…
时至元日,夜间行于山上,向下望去,街道集市繁荣,各色的灯火映着白雪,甚是好看。
“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池楠走在尤物身后,想了想,忽然追上去,与其并肩,道,“能不能别叫我小池将军了?池将军最好也别叫了,我早不是什么将军了。叫我池楠,或者小池,好不好?”
尤物脚步微顿,把肩上的大包袱往上扛了扛,略带些失神道:“……好,池楠。”
一小儿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身形之瘦小,显然是几日没有进食。此时正双目空洞,如行尸走肉般随意迈步。
一位急于回家的老者意外撞到人,怕被讹上,连忙跑了。小儿浑浑恶恶地抬头,却是眼前一亮——
远方是熟悉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
尤物和池楠走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后边草丛动静,对视一眼,放慢脚步。
谁知,池楠刚要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往前走,就觉袖子被什么东西扯住,回头,竟是个六七岁的 孩子。
那孩子虽说脏得很,但那双眼睛却是闪闪发光,池楠震然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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