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称表字便不称,随你开心就好。”
赵琼虽然早已领略顾家之风,可顾吟方声声刺骨的疏离,令赵琼愠意自显的扶桌沉叹,余下竟有些气的头晕目眩。
“吟方,你不想留任东京,只待老夫百年之后,偌大的朝廷,无人承袭你外祖遗志,你可会领悟这并不是一人之念,而是关乎山河海清的逃避之举。”
“相公,晚辈只不过在军中崭露头角,您怎知晚辈有一展宏志之心?只不过是甘为社稷亡罢了。”
“自诩风骨未必就比天下百姓的安康重要,你究竟是不信当今朝廷变法的汹涌,还是不愿将心付诸……令自己家破人亡的故人。”
齐桓混迹官场老成自重,于自身功名而言无任何缺憾,却对故友一腔改革之志即将付诸东流,不由发自内心感慨万千。
顾勉阴耗尽半生心血铸成的变法举措,意在改革军制以摆脱国朝羸弱的兵力,一雪昔日北辽大举南下的耻辱,若是此生不见功成高粱河之役,满朝恐怕再无扶持之力。
顾吟方年纪虽轻却并不狭隘,他深感朝廷队伍日薄西山带给父亲的诸多压力,但君臣之间信与不信何其良多,父亲若是疑心他野心勃勃,届时顾家又该如何自处?推行新政……岂不成了纸上谈兵?
朝廷既深陷党争漩涡,就该早日提拔寒门子弟,以削弱旧党的顽固保守,而不是以顾家为首继续明争暗斗,就算顾吟方心有凌云志,恐怕也会沦为新政难行的牺牲品。
“大人早年积蓄,如今却又不顾一切的积极打击旧党,而我重任在肩却无名无分,终究过于惹眼。”
“何须担忧?我大可将顾荀由白丁追封为三品武将,夫人盛氏则按县君诰命享受朝廷香火,你在顾家……自然名正言顺,无人敢对你有任何置喙。”
赵琼此举实已退让良多,也是斟酌与顾吟方如何亲近之下,才决定为亡故的顾荀夫妇正名,即使此等荣耀在顾吟方心间只是杯水车薪,但也不失补偿顾荀半生抱璞泣血。
顾吟方感念父母多年教养之恩,知晓养父此生志向是为高居庙堂出人头地,可若是就此应承了官身诰命,自己便与依附父亲加官晋爵无异。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父亲的挽留之举,难得的纠结之色在赵琼看来只余希望的曙光,顿时辛酸无奈的缓缓笑道:
“你……家中父母亡故,我自然不会指摘,可若是新政就此被埋没,我也无甚心力重审旧事。”
父亲……这是穷图匕见,竟凭顾家多年未沉冤昭雪的旧案,以利诱他为新政呕心沥血,不敢轻举妄动有离京之间罢了。
顾吟方心间无比压抑的攥拳,身体的难捱终究敌不过内心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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