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高泰十九年五月,皇后佟承禧再次将要临产,可是与往日几胎不同的是,今年,她已是高龄。
五月,初夏来临,承禧怀胎惧热、夜不能寐,崇博便命人在坤宁宫宫檐下搭了卧榻,夜里陪着承禧赏星观月,哄她安睡。
这日初二夜里,崇博来得迟些,承禧已经瞌睡过去,他轻手轻脚地到了榻边,就着月色打量承禧的睡容。
因肚子太大,躺下喘不过气,孕期最后的日子,能睡着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崇博丝毫不愿吵醒她,可突然有人从西侧门进来,明晃晃的灯笼亮着,又是开锁开门的动静,到底把承禧折腾醒了。
佟承禧:皇上来了?
她睡眼惺忪,慵懒地笑着,而一醒过来,就觉得不舒服,一定要把背再垫高些才能喘气。
那边厢过来的,是秋依,崇博见了姑姑也不好发作,而秋依则是来念叨
秋依:太后娘娘可说了,夜里风凉,晨起有露水。
秋依:皇上不能带着娘娘胡闹,怎么能睡在外头呢。
崇博笑
皇甫·崇博:昨晚才搬出来的,且等她睡着了,朕就抱她回去的。
皇甫·崇博:承禧是嫌屋子里太闷热,透不过气,她睡不着,对身体才不好。
秋依说皇太后不放心,非要她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睡在外头,这才五月头上,早晚还有几分凉意,一个是万民仰望的皇帝,一个是临盆在即的皇后,大金国至尊至贵的两个人,如此胡闹可怎么了得。
佟承禧:姑姑,我们就再坐会儿,一会儿就进去。
承禧笑道
佟承禧:姑姑,您给回母后,就说我们已经回屋子睡了,别叫老人家担心。
秋依则道
秋依:奴婢可把人留下了,到了子夜若回话说皇上和娘娘还不进屋子去。
秋依:奴婢可只能把太后请来了。
好说歹说,把秋依请走了,承禧身边的宫女桑格和小李子都挨了训,可回过来,见帝后互相依偎,有说有笑,月色下也能看见他们眼中的情意,二人彼此看一眼,乐呵呵地守在了阶下。
佟承禧:母后将她原先在紫禁城的书房派人打扫,往后就是我的了。
承禧乐哉乐哉地说
佟承禧:母后会亲自为我挑选先生,文臣有武将也有。
佟承禧:母后说她得闲了,也会来陪我一道听课。
佟承禧:皇上,将来你得闲了,来给我当先生可好?
皇甫·崇博:这些话,你已经反反复复念了无数遍。
皇甫·崇博:朕都能背出来,倒过来背。
承禧软绵绵笑道
佟承禧:可我高兴呀,这是母后这么些年来依旧对我最大的认可。
佟承禧:其实一直以来,我虽然自信且骄傲,但心底还是很不安的。
皇甫·崇博:你不安什么?
承禧坦率道
佟承禧:六宫之事,皆由敬贵妃和皙妃打理,无可挑剔。
佟承禧:而皇嗣之上,不论是宸宇,还是其他小皇子,接连夭折。
佟承禧:不论哪一件事,我都没做好,嘴上说不在乎外人的闲言碎语。
佟承禧:可我何尝不想做一个被世人称颂的贤后?
皇甫·崇博:朕也不过是在乾清宫里动动嘴皮子,可朕就是皇帝,无人可取代。
承禧望着崇博,笑道
佟承禧:那我呢?
皇甫·崇博:自然也是,正因为你的信任和宽容,才能让敬贵妃皙妃贤名在外。
皇甫·崇博:才能使得六宫和睦。
皇甫·崇博:你从来没有让朕失望,也从没有让母后失望。
皇甫·崇博:母后早就对我说,你会成为大金最了不起的皇后。
皇甫·崇博:承禧,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承禧笑靥如花,哎呀道
佟承禧:我这会儿,是躺在你的怀里的呢,还是在天上的云里,怎么飘啊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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