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述:“……”
素日里冷静自持的帝王,这一刻无力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直到御书房的铁门合上,华发已生的帝王才痛哭出声:
亓官述:“阿柔、阿柔……”
……
明亮的天光刺破了北都的夜色,广阔无际的苍穹之下,北都的人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卖糖葫芦的小贩扛着长棒走街串巷,吆喝不断:
老板:“糖葫芦喂——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喂——”
卖月饼的老婆婆提着篮子颤颤巍巍地走:
老板:“便宜卖啰——一文钱一个大月饼——”
馋嘴的小孩拽着娘亲的衣角不肯走,温柔的娘亲便轻轻抱怨一声,向小贩买下一块月饼或者一串糖葫芦。
北都,宁静又美好。
除了景王府。
已经被凄凉的缟素淹没的景王府。
素爱玄衣的男人一身白麻,亲手刻了“爱妻步颦之位”的牌位抱在怀里,他跌坐在堂前空荡荡的棺材边,神色憔悴,眼眸中没有半分神采。
任谁也想不到,这是那个在西北边疆日常炫妻三百遍、每天都神采飞扬干劲十足的景王殿下。
堂前的秋风转凉,吹落了一地枯叶,扬起挂满了景王府的招魂幡,仿佛故人真的随风归来。
亓官陵:“岁岁……”
亓官陵:“爷错了爷错了……”
亓官陵仰头望着飞扬的招魂幡,泣不成声:
亓官陵:“你都不喜欢爷了,爷为什么不能放你走?”
亓官陵:“要是不让他们合围,你是不是就不会换道,也就不会遇上独孤玥的暗卫,那你是不是……”
是不是就可以回南朝继续做金尊玉贵的嫡公主,骄傲放纵,明媚肆意,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亓官陵抱紧了手里的牌位,痛苦至极地闭上眼。
他为什么要逼她……
他为什么不能再多爱她一点,放手成全她?
南北相望,天各一方,也好过阴阳两隔,生离死别。
孤刹:“爷……”
孤刹立在远处,手里端着一碗素汤:
孤刹:“爷你一天一夜没吃了,喝口热汤吧。”
孤刹:“你这样,王妃若是在天上见了,得有多难过啊。”
亓官陵:“吃不下。”
岁岁会难过吗?
他不知道。
她好像很爱他,给他做了好多东西,荷包、方糖、驱蚊的香囊、御寒的大氅……
甚至替他筹措粮草,为了他搅入权谋,稳定政局。
可是最后她还是丢了他。
就在他回来的这天,她一把火烧了侧院的寝殿,想诈死离开。
孤刹:“还有侧院那边……底下的人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想问问爷的意思。”
侧院的寝殿被烧得只剩个框架,但在废墟里拨拉拨拉,也翻找到了一些东西,爷对王妃用情至深,说不准舍不得扔。
亓官陵:“我去看看。”
他把牌位郑重地置回堂前,穿过主道,下了廊桥进了侧院。
孤刹低声道:
孤刹:“管家已经对着名册查了,府里少了个奴婢,是王妃院子里的玉兰。”
也就是那具穿着流光千渡裙的女尸。
亓官陵:“东西呢?”
亓官陵对玉兰之死没有半分兴趣。
孤刹:“这边。”
江山聘:美人步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