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皮影迷局 (2-1)

灯火照耀下，一个美人扮相的影人哭得凄凄惨惨：

美人：“总为他心忧如焚，这灯火挑尽不成眠，明日花轿来了门前，小女子又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武人扮相的影人立在美人的窗下，悲声叹息：

将军：“你总念他上京赶考路艰险，从不问我沙场征伐几多伤痕，一句夫君轻声唤，心上佳人何时肯？”

美人又唱：

美人：“另嫁他人我无怨，只愿他功成名就直上云天，梁下燕子归来时，道君康健又一年。”

步颦面纱下的脸蛋血色尽褪。

将军又悲又怒：

将军：“翻墙进院把绢花送你眼前，衷肠不诉这夫妻恩，今日才知你爱恨只予那一人，到头来是我一场空念！”

心意真挚的将军，迎亲前日买了心上人喜欢的绢花，翻墙进院，立在窗下想要送她。

然而却碰巧发现，他的心上佳人心心念念的是那个上京赶考的书生。

也唯有那个书生。

看皮影的人都为痴情的将军不值：

百姓：“这种荡妇，怎么配得上将军的喜欢！”

百姓：“都要上花轿了，不把心思放在夫君身上，倒关心别的男人，水性杨花！”

……

百姓：“这要是成了亲，做床帐里那事儿都念着其他男人的名字还得了？”

百姓：“真气人，您换个和和美美的本子演吧！”

步颦已经眼底空茫一片。

亓官陵：“岁岁？”

亓官陵注意到步颦有点不对劲。

步颦：“……我没事。”

她只觉得喉咙间仿佛被一只先知先觉的手扼住，几乎喘不过气。

她周遭的一切事物，仿佛在互相关联，慢慢织起一张密网，势要她无法逃脱。

步颦：“我想去前面看看。”

步颦想要冲亓官陵笑一笑，但她只是僵硬地牵了牵嘴角，眼底里没有一丝笑意。

亓官陵有点担心地握紧了她的手。

一步，两步，三步……

步颦牵着亓官陵，拐进了一条暗巷。

这里几乎隔绝了外面的热闹，隔绝了一切令步颦恐惧的议论和谩骂。

她浅浅地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着墙，滑了下去。

亓官陵：“岁岁！”

亓官陵一头雾水。

岁岁怎么了？

刚刚不是一直很开心的吗，怎么看了皮影戏后就突然这样了？

步颦抬眸望向蹲下身关心她的亓官陵，嗓音低低的：

步颦：“亓官陵，”

亓官陵：“嗯，爷在。”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温度，也给她一点勇气。

步颦：“我……我还在南朝的时候，兄长带我去看过皮影戏。”

步颦没有实言，只是想着办法岔开话题。

亓官陵把她抱进怀里，让她不要再靠在冰凉的墙上：

亓官陵：“岁岁是想家了吗？”

步颦摇头。

步颦：“我想起兄长，还有顾令，还有兄长喜欢的苏家大小姐。”

步颦：“兄长喜欢苏家大小姐，可苏家大小姐喜欢的人是顾令。”

步颦长长的羽睫垂下：

步颦：“我小时候呀，很讨厌苏家大小姐，”

其实现在，也是一样的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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