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琼林辩论

段文政：“男女确实有别，”

青衣士子冷着脸，嗓音也凉飕飕的：

段文政：“但身为身量更高大、力气更充沛的男子，你学不会保护柔弱的女儿家，反倒让柔弱的女儿家来顶罪，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段文政：“偌大的北朝，养有上至一品，下至九品朝臣上百万，蓄养军队八十万，若政事不顺，国运有阻，也该你我和这百万朝臣军队来担罪，岂能怪到一个弱女子头上？”

段文政：“更何况，如今我朝与南朝停战，百姓休养生息，国力蒸蒸日上，代战公主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孟毅：“段状元还真是天真刚直，岂不闻《左传•成公四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孟毅：“代战公主到底不是北朝女子，岂能不防？”

段文政：“她不是北朝人，你就能随便把罪名往她头上扣吗？”

段文政：“夫子所言大仁兼爱，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严道至：“说得好！”

是左都御史严道至。

老人虽华发苍苍，然精神矍铄，眼眸锐亮，腰杆挺直，风骨无双。

景王亓官陵以护卫的姿态立在严道至身侧，笑意散漫，风华惊世。

士子：“草民见过景王爷，严大人！”

士子们浩浩荡荡地行了礼。

严道至随意地抬了抬手，让他们免礼：

严道至：“探花郎，老夫只问你一句，是非不分，唯亲疏论，你将以什么服众？”

孟毅面上血色尽褪。

严道至是三朝元老，寒门士子的传奇，德高望重，在士林里呼声很高。

他都这么说自己了，那……

严道至：“读书人呐，开篇第一课学的就是大仁兼爱，以理服众，可到了最后，没几个人记得初心了。”

老人叹了口气：

严道至：“望在坐诸位，谨记圣贤教诲，持坦荡方正之心，行为国为民之事，余下的勾心斗角，恶意揣测，大可不必为之。”

士子：“晚辈谨遵严前辈教诲！”

严道至：“段文政，你倒是个好苗子，老夫不跟你打弯弯绕，你愿不愿意做老夫的关门弟子？”

一语惊四座，士子们一片哗然。

段文政的脸上现出一点惊诧的神情，随后欣喜地行礼应下：

段文政：“得严前辈赏识，晚辈不胜荣幸！”

严道至：“来，你来搀着我。”

严道至看着段文政，露出慈祥的笑意，然后转头把亓官陵一脚踢开。

亓官陵：“……老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给本王留点面子么？”

严道至臭着一张脸不说话，直到段文政过来搀扶着他，他才一努嘴：

严道至：“这个是你不成气候的师兄，以后看到他乱来，别客气，狠狠地参他几本！”

声音不大，也就刚好能让段文政和亓官陵听个一清二楚。

亓官陵心虚地摸摸鼻子。

他还好吧？

也没有特别不成气候吧？

段文政绷着脸，一脸迷茫的严肃表情，显然是没有搞明白情况。

亓官陵：“咳……”

亓官陵试图把自己掉没了的尊严捡回来，他清了清嗓子，沉下嗓音：

亓官陵：“段文政，你扶着严老御史去那边坐着。”

段文政：“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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