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发作

“是，我当然恨无锋，但我最恨的，是无锋的首领。从听你说的故事中，我体会到，无锋亦有无辜良善之人，他们被迫助纣为虐，否则性命难保。我曾试想，若我身在其中，或许也会选择顺从，如此，我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对自己重要之人。”

“宫远徵……谢谢你！”云雀满心酸楚地道谢。

“谢我什么？”少年好整以暇地看向少女。

“谢你救我，信我，理解我……”

“成为无锋，从来都不是你的本意，我宫远徵恩怨分明，只要你不做伤害宫门的事，我愿意一直守护你！”

少年的承诺掷地有声，他是那样的温柔坚定。

“宫远徵……”云雀只觉自己的心，被他暖暖地包围着。

她看向他发辫上的银铃铛，俏丽的脸蛋上绽出一抹甜美的笑意。

“可以讲讲你的故事吗？讲讲你银铃铛的故事。”

宫远徵轻轻点头，他转眸俯视发辫，声线温和而柔软。

“在无锋与宫门的那场大战中，我失去了父母，偌大的徵宫只我一人，我怕别人会欺负我，大家都说尚角哥哥武艺高强，于是有天我就偷偷来到了角宫，刚巧看到尚角哥哥正在练功。他发现了我，唤我出来，听我说了原由后答应教我武功，还送了一把匕首给我，我真高兴。他的弟弟原与我差不多年岁，却残遭无锋戕害，他说他再也没有弟弟了。我擦去他的泪水，叫他不要哭，从此以后我来当他的弟弟。”

云雀眸中隐隐积蓄了泪意，他们兄弟二人，也同她和姐姐一样，相依为命，互相治愈。

“哥哥待我真的很好，事无巨细，均亲力亲为。我常年跟在他身侧，角宫内都有一处我的房间。他教我习武、坚强，同时也教我爱人、流泪，我自小便被族人说怪异，只因我天性凉薄，不懂与人相处，只喜欢与虫兽为伴，只有哥哥他不嫌我，一点点悉心教导我，温暖我。我发辫上的铃铛，幼时皆由哥哥亲手所系，之后每一年我的生辰，哥哥都会送我一只银铃铛，来对应我的年岁，上月时，我已经收到第十七颗小铃铛了。”

“我们的身世都很可怜，但却同样幸运地遇到了疼爱我们的人。”云雀的嘴角勾起温馨的笑意。

看着云雀颇显柔婉的披发，宫远徵忽而有了个想法。

“你想不想试试编发？你编小铃铛肯定很好看。”

“我？我不会……”云雀轻声嗫嚅道。

“我会，我帮你编！”宫远徵立时一脸兴奋地去拉云雀。

云雀的脸霎时就红了，她轻蹙眉，按住宫远徵的手道:“宫远徵，我有些热。药效……好像开始发作了……”

“啊？这么快……”

少年瞬间慌乱地手足无措起来，反倒是云雀很平静地说道:“没事，这才刚刚发作，你让人给我送桶凉水进来吧。”

“不行！”宫远徵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不行？上次你不是就泡在凉水里缓解的吗？”云雀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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