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此战 (2-2)

茂都的隐瞒让望都彻底失去了先机，也让辽东的死守失去了任何意义。

辽东将士的牺牲没有换来望都的支持，因为接二连三的败仗和日渐空虚的国库，在文官心目中这些武将显得格外刺眼。

他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窟窿，需要朝廷不断往里面填银子。

可从来没有人想过，倘若这些年没有这个窟窿，北周究竟还能不能屹立在这片辽阔的中原大地上？

没有人会思考这个问题的。

在那把要人命的镰刀没有落下前，不会有人想过，在这之前究竟是谁在替他们挡着。

直到这把刀落下来了。

湎城，城池萧条，街巷静默。

自从鞑靼人占领湎城后，整座城池就此成了一座人间炼狱，鞑靼人在城内肆意掳掠，整座城池都被洗劫一空。

他们占领着湎城太守府，日夜笙歌，喝酒玩乐，湎城百姓只能做他们的牛马，稍有不如意便肆意打骂，每日还要割掉枉死的百姓人头，将那些人头挂在城墙上，短短几日功夫，城墙上的人头便多的挂不下了。

银晃晃的月光照耀在这座静谧的大地上，下了一夜的暴雪停了，半人高的雪堆一眼望去洁白无瑕，但就在这片白洁的雪堆下，却埋藏着无数的牺牲与鲜血。

李聿已经带着人在这栋小楼中藏了五日了，这期间他们眼睁睁看着鞑靼人在湎城中作乱，但他们除了隐忍别无他法。

“少将军，咱们的人已经和霍大帅青山将军联系上了，半个时辰后，听哨声行动。”

“哨声连响三响，反攻鞑靼。”

李聿蹲在角落中，整个人都隐匿在了阴影当中，他的面色阴沉，眸光冷厉。

倏忽间，他一把抽出了水鬼刀，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兄弟们，是死是活，看今日了！”

他们已经彻底与晋城断了联系，晋城如今情况如何，没有一个人知道。

“咱们的父母兄弟全都在晋城，少将军，今日就算是掉了脑袋，也要把鞑靼人从湎城赶出去！”

半个时辰，微亮的天边响起了三声哨声。

李聿望着隐隐升起白光的远方，扬声道：“兄弟们，带上你们的刀，冲啊——！”

与此同时，同一刻，茂都城下赵沐霖正坐在城墙脚下喝酒。

烈酒穿肠而过，赵沐霖听着茂都城外响起的嘶吼声，砰的一下将酒壶往墙角摔过去，他提着刀缓缓站了起来，凌厉的眸光回望四下分散的守城将士，“为了茂都，提上你们的刀，冲出去！”

“这一战，为了茂都，为了北周，为了天下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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