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病逝 (2-1)

先前被赵棣气得致仕的官员纷纷重回朝堂，内阁因为袁庭的病退也重新洗牌，曾经继承了周小敬的雷厉风行的韩渊成为首辅，而在韩渊的身后，指点他处理朝政的是昔日北周唯一一名连中三元、问鼎天下文臣之首的海之唤。

整个北周似乎都在阴暗与蛰伏中迎来了焕然生机。

而在这生机之下，赵清珵做出了他坐在明德殿中的第一个决策——

削王。

这不是从前的小打小闹，而是扯扯的削减封王，剥夺地方封王的财政权、民生权，一应权利全都移交给当地布政使，且望都还加强了地方监察，一旦地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由地方太守上报望都，没有任何人能够私自扣拦太守的信件。

一晃眼便到了靖桢元年末，十二月冬至，暴雪淹没了整座望都。

赵清珵依旧是北周名义上的储君，但在这几个月，望都官场却焕发出了一片崭新的生机。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一个更好的北周。

自然而然的，这一年的冬至宫宴也成了重中之重。

辞旧换新，以往最抠搜的户部这次都爽快地批了银子，让礼部操办宫宴。

而在冬至宫宴前夕，袁府传来消息，说是袁阁老不大好了。

李聿原本是不想让赵清珵出宫的，现下风雪刮人，他这病恹恹的身子能比袁庭好哪里去，若润鹤是袁庭这个年纪，指不定还撑不到这个时候。

但李聿磨不过赵清珵，到最后还是同意了。

只不过把人裹得严严实实，一路上亲自陪同，何荣伺候在旁，吃喝用一应从宫中带了出去，不假于人手，李聿更是充当着赵清珵的带刀侍卫，从皇宫到袁府，赵清珵可以说是半点冷风都没有吹到。

李聿人高马大，体魄魁梧，将赵清珵挡的严严实实。

海之唤进来住在袁府，自从赵清珵住进明德殿后师徒两人便没有见过，如今赵清珵亲自来了袁府，袁府上下都知道如今这位南翊侯今非昔比身份尊贵，袁嵩正处于满心悲痛之际，分不出心来招待赵清珵，海之唤便出面陪赵清珵说话。

师徒两人再见，藏于心底的期盼已经实现，海之唤已经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好友的逝世更是让海之唤变得无比平和。

如今的海之唤只想看着赵清珵登基为帝，看他如何治出一个清明盛世。

“当年在茂都请求老师出山，如今一晃眼，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海之唤见赵清珵面色苍白，便知道他的身子还没养好，他叹了口气，“如今诸事已定，你这身子还需好好保养才是。”

李聿见状插话，立马道：“还请师父放心，有我在润鹤边上，他必定老实喝药。”

“有你这小子在润鹤边上，我自然是放心的。”

“周大人的后事学生已经吩咐下去悉数办好，还请老师宽心。”

周小敬的事赵清珵始终不敢细想，正如他对赵棣说的，这条路上死了太多人，谁也看不到终点，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终点，只要有权利的地方便会有鲜血。

赵清珵不知道还如何避免牺牲，因为一路走来，就连他自己都在不断流血，这是一条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的路。

他只希望老师能够宽慰，不要沉溺于周大人惨死的悲痛之中。

“周家子嗣单薄，周小敬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其子早逝，只有一个年幼的小孙子在望都。我想将周家的小孙子过继到膝下，也算是护周家一脉清流。”

从前的海之唤或许没有这个底气，但如今的海之唤面对老友的后代，他却能够笃定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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