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谁吵起来了?”周小敬立马站了起来,他朝厅中众人伸手,往下压了压,“诸位稍坐坐,我陪春申去外头看一眼。”
周小敬自从去了密西后就甚少回望都,当年密西空饷案尘埃落定后,他更是无心望都官场,就算是去年陛下驾崩、新帝登基,周小敬都以春耕在即他要主持税收为由没有回来,如今为了海之唤,他却是在望都鞍前马后,这一份老友情也让在场的文官动容。
待两人离开了正厅,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海老出山,北周移山之貌不久矣’。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称是。
就像是在长夜下孑孓独行的孤人找到了前路,海之唤于北周文官,便是领路人一样的存在。
“袁庭,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么多年你坐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平心而论你究竟做了什么?先帝在世时拿你平衡皇后,如今陛下年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却无法担当匡扶朝纲的重任,如今你有什么脸来见海老!”
“若是海老还在朝中,何来你袁庭首辅之位!”
卷棚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呼和,人潮熙攘,站在府前石阶上根本看不清是何人在生事,周小敬脾气爆,听到有人吵架,立马站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声道:“何人生事!给我老老实实站出来,若不从,我便让人将你打出去,从今往后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谁?”
“你瞎了眼糊了心了啊,那是密西布政使周小敬周大人!”
周小敬一出声,众人立马老实了,不敢再造次。
方才那一句叫骂是谁说的已经查不出来了,卷棚中有上百人,闹哄哄连个人头都看不清,袁庭被堵在卷棚外头,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韩渊站在他边上都自觉没趣,可袁庭神色却淡然不过,没有半分羞恼。
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朝众人拱手作揖。
他年纪大,地位又高,一朝首辅,做出如此姿态,所有人的腰都低了几分,连声道:“阁老不敢!”
“今日我虽不知是哪位小友骂我袁庭,但我只说一句,小友你骂得好!骂得对!”
袁庭佝着身子,浑浊的目光望向站在卷棚下的每一位文官,有年轻者,也有年迈沧桑者,但无一例外的是,今日他们皆为了海之唤而来。
“海老,袁光仁对不住您当年的托付!今日,光仁请罪来啦——”
袁庭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他缓缓朝李府大门的方向跪下,当着近乎望都所有文官的面,咚的一声下跪。
站在他边上的韩渊面色大变,没拉得住袁庭,见状他也立马跪了下来,站在袁庭边上的文官见状也纷纷下跪,哗啦啦一群人,齐齐跪在了李府大门前。
袁庭和周小敬只见到一群乌泱泱的人潮跪下,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袁庭扯着嗓子高声道——
“章平十年,海老亲自找到光仁,将北周江山交到了光仁手上,光仁愧对海老,既无海老才敢,又无海老品行。贪生怕死碌碌无为,先帝在世时不敢与皇后抗衡,进退间将北周文官逼到了如今绝境,此乃光仁一错。先帝驾崩,太后以辽东军相逼,光仁软弱低头,迎幼主入主皇城,此乃二错!今新帝年幼无知,太后权倾朝野清除不臣党羽,光仁率内阁步步后退,任凭司礼监祸乱朝纲欺压百官,此乃三错!”
“海老,光仁这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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