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风月 (2-1)

从麟都出事到现在，赵清珵走了这么久，来时路早就模糊不清了，可他仍旧敢拍着胸脯保证，他对得住那个在章平三十三年一无所有的赵清珵。

听着赵清珵的话，于勐虽然仍旧有些不赞同，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比赵梦还要早跟随赵清珵，赵清珵做的决定他已经习惯了服从。

“陛下年幼，诸事无知，若是陛下肯听侯爷的，侯爷进宫悉心教导陛下，未必就会像我们想的这样悲观。如今太后掌权是因为陛下年幼，待日后陛下能够稳住超纲，再加上有你我辅佐，难道还会让太后与司礼监继续弄权不成！”于勐拍桌，扬声道：“同莲，难不成你还不相信自己为人臣的能力与本事吗！”

赵梦摇了摇头，神情依旧沉重，他只是想到了赵清珵的前路。

他们能够聚在这里，皆是因为追随了南翊侯。

如今南翊侯选择辅佐陛下，那便是放弃了自己的野心，赵梦的忧虑全都写在了心底。

“老梦，”于勐拍了拍赵梦的背，“侯爷都没发愁，你愁啥，咱们跟着侯爷走就是了！侯爷要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侯爷若是想要望都，我于勐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替侯爷打下来，如今侯爷既然决心辅佐陛下，户部上下侯爷说了算！就算是一文铜板，我也替陛下算得清楚明白！谁也别想动户部的银子。”

于勐已经在户部站稳了，如今的户部尚书很是器重于勐，年初盘账户部尚书甚至都带上了于勐，若是于勐好好干，侍郎尚书指日可待。

于勐都这样说了，赵梦就算有再大的疑虑，都只得应下来，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侯爷既然决定进宫，还是需要与将军商量才是，眼下将军在辽东，鞭长莫及，望都局势千变万化，倘若再出现在从前雍王逼宫那样的大案，侯爷在宫中该如何保全自己？”

“老梦这话说得对。”于勐也看向赵清珵，“侯爷您虽然决心进宫教导陛下，但自身安危仍旧万分重要。陛下到底年幼，如今司礼监的那群宦官讨厌得很，在朝堂之上耀武扬威，锦衣卫都快成东厂的狗了，连锦衣卫都如此式微，更别说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朝中有不少骨头软的人甚至已经开始认司礼监的太监做干爹，捧着一群宦官的臭脚，呸，说起来都晦气！”

章平末年的时候谢承和赵清珵走得近，那时候太后还需要锦衣卫，不至于太冷落他，到现在太后有了辽东做倚仗，也是为了打压昔日锦衣卫的气焰，司礼监便在李蓉的默许之下故意羞辱锦衣卫。

锦衣卫如今的两个同知都是新提拔上来的，连左家兄弟一半威风都没有，光靠一个谢承，哪里能够压得住嚣张的司礼监。

锦衣卫落得如今下场，也算是李蓉在满朝的一个杀鸡儆猴。

谁敢不忠心，今日落魄的锦衣卫便是他们的来日。

赵梦所言赵清珵必然是思虑过的，只见他悠悠问道：“锦衣卫指挥使如今何在？”

“说起指挥使，我倒是有一阵子没见过他了，前几日进宫与内阁议事，宫中值守之人已经全部换做了禁军，似乎锦衣卫已经不用进宫当值了。”

“只怕不是当值，是被撤掉了吧。”赵梦接话。

御史台虽然平日里和锦衣卫没什么交集，但赵梦的几个同僚素日里挺巴结司礼监的，赵梦便也跟着听了不少闲话。

比如锦衣卫被太后架空，司礼监恶意打压。

“听说谢指挥使前阵子出望都了，不知去了哪里，侯爷是想要见一见指挥使吗？”

赵清珵点了点头，他的确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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