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软肋 (2-2)

“鞑靼人兵临青城与晋城城下，戚筠，鞑靼哪里来的地形图？这些年你以维护辽东的名义勾结鞑靼频频发起战事，你以为你能将铁木金掌控于股掌之中，你这个蠢货！铁木家族野心勃勃，怎么可能会甘心被你驱使，是你养出来了边境的这头狼狗，如今铁木完烈来势汹汹，戚筠，你就是辽东的罪人。无论你打了多少胜战，辽东都会因你而亡。你喂饱了鞑靼人的野心，给了他们跨过湎江的勇气，如今边境线上豺狼压境，你能拿什么去抵御鞑靼！”

“戚筠，别做梦了，无论辽东有没有你，这场战争都已经打不赢了。”

李蓉还在做着把戚筠送来辽东就能扭转战局的白日梦。

是他们，就是这些妄图掌控战争的人，亲手点燃了边境的这把火。

如今大火绵延，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挡火龙咆哮。

李聿有些可怜地看着戚筠，“戚筠，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梦见过我娘？她已经死了，万箭穿心。死得时候流了一地的血，就像你们成亲时候的嫁衣那样鲜艳，戚筠，我真的想问问你，你爱过她吗？”

李聿没有从戚筠口中得到答案。

从一开始，他就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他只是单纯的，想用这个问题困住戚筠。

他们李家走不出来这场风雪，他要让戚筠也被困在桐山的这场雪中，一生一世。

赵清珵多聪明，选了个最诛心的方法教给李聿，戚筠看重权势，好似没有任何软肋。

李聿就让他跪在李敏坟前，一遍又一遍剖开自己的心，忏悔、自责、痛苦，在漫天风雪下感受着来自黄泉地狱的哀嚎与哭泣。

呜咽的狂风带走了戚筠压抑的哭声。

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自己是否爱李敏，戚筠无比肯定当年他之所以会选择这桩婚事，就是因为李敏的身份。

李敏在世的时候戚筠从来都没想过他真的会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产生任何多余的感情。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霍焦。

霍焦是横亘在他和李敏之间的刺，戚筠在经年累月的忽视下告诉自己，他从来都没爱过李敏，然后他真的就这样认为了。

只是倘若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他又怎么会到现在都对当年那个穿着紫色衣裳、牵着马走在辽阔草原中的小姑娘记忆犹新呢？戚筠望着灰扑扑的石碑，泪流满面。

风阙关的日落可真美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戚筠能想起来的，永远都是穿着一身紫色裙裳的小姑娘笑盈盈地站在磅礴的日落下，橘黄色的光影落满她的全身。

戚筠望着她，在心中想到，也不知道出生卑微的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站到她跟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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