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就没有体格不健壮的,戚筠站起来,与李聿隔着石桌,如同两只雄狮对峙,戚筠一把攥住李聿的衣襟,沉声说道:“李聿,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老子,你体内流着我的血,就算你不姓戚,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他娘的算哪门子爹!”李聿一声低吼,“戚筠,你想杀死我,我把你当老子,你真的敢说一句,你把我当做你戚筠的儿子吗?”酒气上涌,李聿的眸光赤红,他反手攥住了戚筠的披膊,厉声道:“你以为卫兵营的人能有多老实?你就真的这么笃定,我撬不开卫兵营的嘴巴吗!”
“戚筠,戚大帅,别做梦了,你以为你在辽东只手遮天位高权重,你以为你在辽东经营半生,你以为你在辽东做的那些勾当,当真能够伴随着滚滚东流的湎江销声匿迹吗!”李聿死死盯着戚筠。
李震说得对,年轻的狼崽想要登上王位,便注定要踏上一条流血的路。
他望着戚筠,关于父亲的一切在这一刻突然全都浮现了上来。
尽管那些记忆这样微茫,可李聿还是情不自禁地觉得痛心,攥着戚筠披膊的手在颤抖,他紧咬双唇,眼中恨意几乎要将其淹没。
后来的戚筠曾经想过,这一夜李聿的质问之下,究竟有没有心软。
他们父子一场,到头来闹得犹如宿敌,他这个做老子的不够格,李聿这个做儿子的就真的没有任何错处了吗?
天底下到底有哪个儿子会一纸诉状把老子送进牢狱,天底下有哪个做儿子的会把自己老子做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自白于天下人眼中。
章平三十九年秋,北周发生了一件前所未闻的大事。
辽东少将李聿敲响了望都的登闻鼓,鼓声响彻天际,大理寺开堂审理所为何事敲响登闻鼓,李聿跪在官府大堂前,呈递上了厚厚的一叠状纸,状告辽东大将戚筠勾结鞑靼,与已逝的鞑靼大君铁木金里应外合,于章平三十三年陷害前麟王造反。
谋害忠良勾结外族,不仁不义不孝不悌。
一纸状书满朝轰动。
就连自从在章平三十七年病重便再也没有在人前出现过的章平帝都在这一日现身金銮殿,当着满朝臣子的面召见了李聿与戚筠。
戚筠平静地跪在金銮殿上,一身布衣,除了麻木之外眼中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金銮殿中的官员窃窃私语,戚筠是辽东的大将,执掌辽东多年,可以说戚筠身上的每一个罪证,都能成为文官挥向辽东的剑,可站出来状告他的人却是李聿。
父子反目,一个是曾经执掌辽东的大将,一个是在辽东冉冉升起的少将军,但凡是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望都都能对辽东指手画脚,可偏偏就是李聿。
李聿冷若寒霜地站在金銮殿中,挡住了望都所有文官的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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