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会说。”赵清珵窝在锦被中,只露出了苍白的一张脸,他实在困倦,吊着一口气与李聿说话,政务操劳,外加李聿不在家,赵清珵这阵子就好似站在空荡荡的悬崖上,稍有不慎便是跌入万丈深渊,他不敢松懈,也不能松懈。
内阁必须看到他的强硬,他一旦软弱了,内阁就会失去改革的信心,他是操控着这艘大船的舵手,赵清珵总有一种预感,狂风巨浪就要来了,他必须要在巨浪来临前做好准备。
他走了很久很久才到如今的这个位置,用尽了手段,算尽了心机,他不能退后,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往前走。
他站在这里,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也不是为了贪图享乐,他是为了惨死的麟都王府一百八十口亲人,为了惨死在风阙关下的无辜百姓与将士,为了死不瞑目的母亲和无法魂归故里的父亲,为了远嫁鞑靼无法归家的阿姐,更为了北周千千万在苦难中挣扎的百姓,人活一世,大丈夫有可为有可必为,他自诩是个无才无德之人,可他也想竭尽全力去试一试,能不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来日百年,他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父亲与母亲面前,告诉他们,润鹤这一生过得坦坦荡荡,上对得起君父,下对得起黎民。
“望都都下雪了,我才回来,希望润鹤不要怪我才好。”
李聿一只手托着赵清珵的脑袋,赵清珵找个舒服的位置,将半张脸都埋在了李聿温热的掌中,鼻尖轻轻耸动,他成了一只小狗,只能闻着熟悉的味道才能入睡,李聿感觉到了他小心翼翼藏着的依赖,眼底流露出浓郁的疼惜,是他不好,迟迟不归家,让润鹤难过了。
“今年,今年错过了。等明年吧。”赵清珵前言不搭后语,闭着眼睛想到什么说什么,“昨日站在朱雀大街,望着飘雪,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寻春台与你遥遥一瞥,你寻我,我也来寻你,也是这样冷的天,那时候你好凶。”
“是么?”
“嗯。”赵清珵吸了吸鼻子,“好凶,骂我是罪人之子,说我死有余辜。”
“好痛。”
赵清珵好想李聿啊,他们好似从未有过这样漫长的分别,望都入冬后就变得好冷,赵清珵走在李府安静的长廊下,总觉得身边应该站着一个李聿陪着他。
有一回夜里睡不着,独自一人在庭院中发呆,那样寂寥的夜色,只觉得身上穿的再厚,一颗心也是冷的。
李聿听出了赵清珵话语中的委屈,他又何尝不是,在外奔波,夜里总是会想着他的润安独自一人在望都,会不会难过,他这样怕冷,望都入冬了,没人给他暖手如何是好。
李聿轻轻拍着赵清珵的背,哄道:“是我不好,以前那样凶,都忘了好不好?以后用一辈子来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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