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明珠 (2-2)

杨泰和赵昀打过交道，去年赵昀派人去岭南修葺堤坝，杨泰便从同僚口中听过一耳朵其目的不纯，赵昀的手段和心眼让他退避三舍，一个只会钻营党争的太子，他不愿与之同流。

但他没有想到，赵清珵能够有如此博大的胸襟与宽广的抱负。

有主如此，三生有幸。

去岭南一事好办，赵清珵自从明德殿事变后便时常进宫，他与袁嵩虽未明说，但两人早在字里行间进行了来回试探，赵清珵听懂了袁嵩话中藏着的关于北周、关于一成不变的望都进行改变的渴求，袁嵩也听懂了赵清珵话中的跃跃欲试。

内阁失去了一个赵昀，势必需要一个新的人站出来，北周朝堂之上若是连一个赵氏子弟都没有，来日袁嵩只会被人指着鼻子骂逆贼。

袁嵩不会、也不愿让自己落入这样一个境地。

赵清珵出现的时机，是这样的完美无缺。

朝堂不可能一直这样混乱下去，如今章平帝的情况已经稳定，一时半会断不了气，既然章平帝断不了气，袁嵩迟早需要从明德殿中走出来主持大局。

他是内阁首辅，是能够号令北周文臣的首辅，北周重文轻武，这帮文人不能乱，袁嵩再不出面，朝堂就要稳不住了。

一个月两个月袁嵩可以不现身，但如今已经从初春走到了薄夏，袁嵩必须要站出来了。

无论是赵昀还是李蓉，都需要一个结局。

在送杨泰离开望都的那天，赵清珵去刑部见了赵昀。

虽然望都已经步入初夏，但刑部大牢内依旧阴冷潮湿，沿着狭窄的过道一直往里走，穿过审讯犯人的大厅，一路往下，走到最里层、最阴暗的牢房，便看到赵昀垂着头坐在床板上。

高墙上砸出来了一个小窗，一缕手臂粗的光线从小窗折射进来，牢房内只有这一缕光影浮动，铜锁落下，哐当一声，赵昀听到这动静抬起头来。

在看到赵清珵后他咧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那一扇小窗，下意识眯住了眼睛，阴冷潮湿的风不知道从牢房中哪个缝隙中钻了进来，狭长的过道中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好似婴儿啼哭。

赵清珵踏进了牢房，衣角用银线绣着云纹，牢房中铺满了稻草，踩过泥泞肮脏的稻草，几只老鼠沿着墙角吱吱爬过，似乎闻到了赵清珵身上散发的幽香，老鼠停了片刻，在察觉到这不是应该出现在牢房中的人后，逃窜得飞快。

赵清珵望着窜逃的老鼠，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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