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殿前 (2-2)

李蓉气势汹汹，正当她一脚踏出明德殿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急促而又高昂的喊声——

“皇后娘娘！”

是袁庭。

李蓉神色微变，“袁庭怎么会进宫？”

石瑞摇头，大惊失色：“娘娘，今夜之事全在咱们能够快人一步，此刻阁老进宫，如何是好！”

“慌什么！”李蓉一声低呵，她的眸光冰冷，像是含了淬冰。

不远处的袁庭提着衣角大步朝这边走过来，他伸手，像是在拦住李蓉的前路，年迈的袁庭在风月下摇摇欲坠，赵清珵想要搀住他，被袁庭一把推开。

他就这样用自己苍老、饱经风霜的身子，挡在了李蓉身前。

袁庭佝偻着身子，眼底划过一片浓郁的失望与愤怒。

在赵清珵求见他时，袁庭是不信的，太子被皇后诬陷谋杀陛下，皇后意图雨夜谋权，这简直太荒唐了！

北周开国至今，经历了数十代帝王，从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袁庭不信，他大骂赵清珵荒唐，骂他鄙薄小儿妄图摆弄朝纲，这是要将北周置于死地，可骂过之后，袁庭陷入了彷徨之中，若这是真的呢？

冰冷的雨夜，赵清珵朝他长揖，情真意切：“袁老，北周朝堂安稳就在您转瞬之间，倘若您不进宫，今夜过后太子倒台，皇后掌北周大权，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吗？来日北周朝堂大乱，您百年后可有颜面面对先帝、面对北周帝王！”

赵清珵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向袁庭内心。

他选择了进宫，选择用他平庸浅薄的半生站在李蓉面前，如果他明日就要赴死，这便是能替北周做的最后一件事！

“皇后娘娘，不知您深夜冒雨前行，是要去哪里！”

袁庭的神情坚毅，雨水划过他老迈枯瘦的脸庞，他甚至连官服都来不及穿，一声单薄的中衣，外袍被风雨吹得摇晃，狂风灌进了他的衣袖，他屹立在暴风雨下，眸光锐利，一字一句地质问道：“皇后娘娘，老臣敢问您，不知您此时此刻冒雨前行，是要去哪里！”

“这里是明德殿，是我北周帝王的的居所，皇后娘娘，您不待在您的长翎殿，缘何要来明德殿！”

“本宫为何要来？”李蓉迎上了袁庭的目光，她头顶的凤冠被吹得叮咚作响，珠翠被打湿了额，沉重的缀在她的头顶，李蓉站的笔直，双目泛着威严的寒光：“本宫是北周的皇后，宫城、望都、天下，有什么地方本宫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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