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御史 (2-1)

内阁和赵昀并不是一条心。

内阁扶持赵昀是出于现实的无奈，章平帝膝下只剩一个赵昀，除了他，再没有别的人能够做太子。

能够让袁庭说出‘提防赵昀’的话出来，赵清珵可想而知，赵昀如今的这个太子之位有多摇摇欲坠了。

袁庭的动作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章平帝每日服用的汤药有问题，在他出宫的第三天，太医院那边就有了动静。

服侍章平帝的老太医意外生病，除了梁韩之外，袁庭又给章平帝换了两名新上任的年轻太医，是两个生面孔，赵清珵和赵昀从来都没见过，两个年轻太医领着袁庭给的尚方宝剑，亲自煎药喂药，不肯让任何人经手。

赵清珵乐得轻松，倒是赵昀，见这两位年轻太医一板一眼的态度，心中不禁恼火，阴阳怪气地问着太医他们到底是想防谁。

明德殿内的气氛凝重，章平帝的事情赵昀插不了手，愤愤挥着袖子离开。

赵清珵见状也跟了出去，与赵昀一同坐在偏殿喝茶。

“太子殿下何必动气，太医尽心尽力伺候陛下，免您劳累，这不是好事么。”

赵昀被气急了，也不在乎对面坐的是谁，忍不住心里的牢骚，“好事？赵清珵，你也别在孤面前装清白了，三日前阁老进宫，孤不在明德殿，是你和阁老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赵清珵耸了耸肩，“太子殿下这话，当真是在冤枉人了。”

“当真什么都没说？”

赵清珵微微一笑，“我什么都没说，但耳朵旁却刮了一阵风，听了不少闲话。”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是不知道这些闲话，太子殿下愿不愿意听。”

“什么话？”

赵清珵捡着袁庭的话，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地全部讲给了赵昀听。

言尽，赵昀气得面色通红。

他一把站了起来，叱声道：“荒唐！荒唐！阁老……袁庭那个老头子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赵昀看向了赵清珵，目光中带着一股冷冽。

赵清珵及其无辜地摊了摊手，“太子殿下，这事可真与我无关。”

“赵清珵，你与孤说这话，想做什么？你以为凭借这一番话就能激怒孤吗？”赵昀恶狠狠地瞪着赵清珵，冷哼一声，“你想看着孤与皇后斗得不可开交，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孤告诉你，做梦！”

赵清珵笑容和煦，他喝了口茶，温声道：“怎么会。”

外头风声凄厉，不止不休地从长街尽头吹向高高在上的殿宇，他们这些殿宇中渺小的人群，犹如被摆放在高台上的神龛，高贵如神祇，但又脆弱如泥塑。

赵清珵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地。

在心里一声叹息。

雪停了。

章平帝这一昏迷，朝臣们若有要事，折子全部递进了文渊阁，朝中大小事务全由内阁处理，每日朝会形同虚设，基本上都是朝臣们往金銮殿上一站，袁庭坐在太师椅中，皇后垂帘坐在龙椅之后，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但其实大臣们心里都有数，正值多事之秋，就算有事，也不会有人在金銮殿上站出来，谁愿意徒生麻烦呢。

陛下迟迟不醒已经是笼罩在众人头顶的乌云，若是这个时候朝廷在出了大乱子，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谁都没有想到啊，就是有人这么‘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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