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越王 (2-1)

暴雨不停，李聿和于勐被困在燕子村中迟迟不得离开。

“总督，咱们这样一直坐以待毙，不是个办法啊！”于勐愁的眉头紧皱，看山脚下的滔滔江水，一时半会根本退不下去，江水一日不退，他们就一日回不了大庾城。

燕子村本就不大，如今加上他们这上千人，住都没地方住。

村长配合李聿救灾，将村子中青壮年全都挑了出来，让他们跟着李聿的人一块下山搜索从洪水中活命的人，幸存者老弱病残全部住进了村子中，若是年纪轻的便和李聿手底下的将士一块在屋檐下找个空地躺下就是，条件艰苦没得挑，能活命都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

“你留在燕子村，继续带着人搜索活命的人，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李聿站了起来，他沉声道：“我去一趟越州。”

“去越州？”李聿有些糊涂。

“越王既然不肯老师修大坝，那我就亲自去盯着。”李聿抽出狼头刀，“刀架在越王的脖子上，我看他还敢不敢作乱。”

李聿雷厉风行，和李聿说好此事后便独自一人骑着撕风北上了，连石斛都没有带。

“想办法找一条回大庾城的路出来，就算爬你也得给我爬回去。”李聿临行前给石斛下了死命令，大部队暂时回不去大庾城没办法，但石斛必须要想办法回去，翻山越岭也得回到赵清珵身边。

“润鹤身边没有人，眼下灾民全都往大庾城去，只怕会出乱子。”

李聿顶着风雨一路北上，沿途洪灾遍地，漂浮在水面上的破败房梁昭示着灾难过后无数个家庭的毁灭，时不时就能看见尸首从水面上飘过，马道早就被水淹了，水势最高的地方已经能够没过李聿的腰，一路难行，从燕子村重新回到桐安县，李聿足足用了半天。

天色擦黑，原本热闹的桐安县一片死寂，城内大水漫过，无一处房屋幸免于难，城内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早就被洪水卷走了，赵梦和桐安县县丞带着活下来的人登上了东边的小松山，小松山内有几处寺庙，眼下全都被用做了临时歇脚的地方。

李聿北上去越州的时候拐道去了一趟小松山，赵梦在见到李聿后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松下来一些了，七尺男儿在和李聿说起城内的情况时忍不住落了泪，他那双早就在洪水中泡白了的双手肿胀无比，捂着脸，发出了无声的啜泣。

“同莲，打起精神。”李聿拍了拍赵梦的肩膀，沉声道：“百姓们还要靠着你，桐安县活下来的百姓，全都是你们救下来的。”

洪水冲垮堤坝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只能竭尽全力地往高处跑，赵梦敲着锣鼓声嘶力竭地喊着‘往小松山跑’，但还是无济于事，尽管在此之前他们就在撤离城内百姓，但还是太慢了！

爆发的洪流咆哮着卷席一切，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的人失去了一切。

“不知总督那边情形如何？灾民可否都送去了大庾城？”

早的一批已经全进了大庾城，再到后面官道彻底被淹，梅江官道就被堵死了，大庾城的人过不来，这边的人过不去。

听到李聿说的情况，赵梦叹了口气，两人站在小松山的山腰，彼时已经停雨了，山中雾蒙蒙一片，不远处的寺庙中传来孩童的啼哭声，哭声在山中飘散，最后化作了雾气下的云烟。

“寺庙中的大师原本只肯让男子进入，女子被拦在了山门外，但昨夜暴雨绵绵，再加上孩童离不开娘亲，啼哭不止，后来还是几个主持站出来发话，妇孺才可进入寺院避雨休息。”赵梦摇了摇头，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后只得叹道：“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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