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民心难得,以陈家为首的这些世家盘踞岭南,他们靠强硬蛮狠的手段欺压百姓,霸占农田,踩在百姓的身上吸血,作威作福,赵清珵今日不过是将劳苦大众们应得的还给大家,就足以让岭南百姓感恩戴德,说来实在羞愧可笑。
老伯握着赵清珵的那双手干枯消瘦,但却如此有力,这不是老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岭南千千万万个底层大众的声音,只要低头,就能听到他们在长夜之下的呼喊。
赵清珵奔走在这样的长夜之下,第一回觉得自己并不孤寂,他不是一个人走在这条道上。
有并肩的战友,亦有支撑着他不断往前的幽幽之火。
岭南的春天短暂,但又这样漫长。
漫长到赵清珵穿梭在乡野田间,感受着百姓们耕种时候的喜悦幸福,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的留住。
一眨眼,便到了春暮。
院子里头的春海棠落尽了,一场接着一场的暴雨淅淅沥沥,庭院内青石板上湿漉漉的,树叶苍翠的像是滴了墨,昭示着一年夏季又来了。
李聿在开春时在书房外栽了一架葡萄藤,赵清珵在书房中看书,开着窗子,风铃响的时候他只觉得好似回到了望都的停雀巷,回到了那一间和李聿打赌输了的宅子中,风铃声清脆悦耳,从风中穿过,葡萄架上的叶子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
岭南天气热,不过暮春,大家伙便换上了轻便的长衫,赵清珵比旁的人怕冷一些,李聿都已经能够冲凉水澡了,他在窗边看书的时候腿上还要盖一块毯子。
院子中响起一阵零碎的脚步声,于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株紫色的绣球花,芸娘看着稀奇,正小心翼翼地将这一株花载在墙角,于勐双手抱胸倚靠在廊下,嘴巴里头还叼着一根杂草,低头笑眯眯地与芸娘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好笑的,芸娘笑得前仰后合,她蹲在地上,身子一个踉跄就差点摔了过去,于勐下意识伸手将她拉住了。
也不知是天边的夕阳更红,还是芸娘脸上的胭脂更红。
赵清珵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咚的一声,窗棂被人敲响了,从外头野回来的霄站在窗上,歪着脑袋看向赵清珵。
霄的腿上绑了一朵花,那是椿山上盛开着的最后一支晚樱。
荼靡花尽,春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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