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哄人 (2-2)

“聿奴，”赵清珵故意找话，“岭南夏日漫长，你住得可还自在？”

这是赵清珵一贯的伎俩，想哄人的时候就喊聿奴，两个字念得绵长而又缱绻，在这样宁静的夏夜，茂密的树梢中传来蝉鸣，湖边蛙声一片，赵清珵故意带着讨好的声音实在打动人心，李聿每次都被赵清珵拿捏得死死的。

可偏偏这一次他视而不见。

偏着头，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侧脸英俊而又冷漠，带着与旁人相处时并无异同的不近人情。

“南地的气候与风土与辽东相差甚大，倘若你不习惯，便……”

“怎么？”李聿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道：“南翊侯要将我赶走？”这话不讲道理，可赵清珵做出那样不顾自身安危的事情，又如何让李聿与他讲道理，“南翊侯是觉得我在这儿碍了你的事？倘若下回还要像如今这般需要侯爷只身一人进山诱敌的事情，觉得我在会影响侯爷发挥？”

李聿的语气嘲讽，他自嘲一笑：“侯爷倒是看得起我。”

天边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院子里头挂了几盏灯笼，琉璃灯笼泛着犹如月光一般柔和的光芒，倒显得月光无比逊色，可李聿的双眸黢黑深邃，一轮弯月倒映在了李聿眼底，赵清珵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

他手中还捏着筷子，动作僵住了，李聿的语气尽是卑微，赵清珵见不得他这样自轻。

怎么会不重要。

赵清珵在这世上除了一个阿姐，便只剩下李聿一人懂着他，陪着他。

李聿说这话，就是在诛他的心。

“聿奴，你故意这样伤我。”

夜风吹过，不知从哪处吹来了几片落花，轻飘飘地在庭院中打着旋，落到了李聿的茶盏中。

李聿将茶盏轻轻推开，朝石斛说道：“换一盏茶过来。”

他的语气平静，赵清珵听着却好似心口有千万根小刺在扎着一般，他望着那盏漂浮着花瓣的茶水，轻声问道：“聿奴，你也要这样推开我吗？”

李聿笑了，他平静的眼底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汹涌而又澎湃的情潮将赵清珵浇得措手不及，“润鹤，是你将我推开，我日夜兼程从望都赶来岭南，只担心你在岭南会受伤，担心你一个人处理不好错综复杂的局势，可我赶到岭南，得知的消息却是你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

“润鹤，在你决定只身一人进山收复百越的时候，可曾因为我而又一分一毫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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