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春信 (2-2)

“润安，你若是没与我相遇，又该如何？”赵清珵很少想象这种假如，大概是因为今日难得放晴了，他不用上山挖泥巴，紧绷了好久的神经松懈下来，眼下与李聿说一些似是而非的闲话，慵懒而又惬意。

“没遇见你？”李聿挑了挑眉，“想必这会应该会很快活，在辽东做着肆意自在的少将军，每日骑着撕风去草场上跑马，决应该也会自在许多，不用被困在望都那片四四方方的牢笼之中。”

“春日草原上的格桑花开，我就躺在花海里，睡他个昏天黑地；夏日草场中的草能比人高，撕风若是一脚菜进茂密的草场，柔软的嫩草刮过，我也不拉缰绳，就让撕风自己跑，跑到哪儿算哪；秋天鸿雁南飞，我和决坐在风阙关上，抬头望着成排成排的南雁，决使坏，就会去吓唬它们，然后引得一阵借着一阵的引吭；你没有见过辽东的雪，草场上就像是铺满了棉花，望都的冬天灰扑扑的，地上一踩，全都是泥浆，可你若是去辽东，雪白绵密的雪花铺在无边旷野之上，润鹤，你说那样的日子快不快活？”

赵清珵一声轻笑，“听着就快活，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是我没有见过的美景。”

李聿顺势坐在了赵清珵边上，伸手刮了刮他的侧脸，“可这日子虽好，却不是我想要。”

他的语气低沉温柔，“润鹤，从前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像一只在天地间翱翔的鹰，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该做什么，辽东没有我的位置，祖父和我爹守着辽东，我虽然是辽东的少将军，但却被他们放逐在天边，我过得自在逍遥，可我始终是飘着的。”

李聿这话听着气人。

多好的日子啊，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要自己过得快活就行了。

自从麟都出事，赵清珵这辈子都和自由没有了关系。

他笑骂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呢，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找罪受，千里迢迢从辽东跑来望都。”李聿故意这样说。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跑来望都？”

赵清珵低着头，露出一截细长的脖颈，白玉似的，在晴光下泛着盈盈光泽，“不猜，我猜不到。”

“反正与我没关系。”

“是了，与赵清珵没关系，此心全因赵润鹤。”

冬日要过去了，屋檐上的冰霜逐渐消融，在这样放晴的好天气里，滴答滴答，积雪融化，发出了清脆悦耳的水声，这水声顺着屋檐流淌在地，也顺着屋内缱绻缠绵的情愫流入了心间。

赵清珵听着叮当作响的水流声，轻叹道：“李聿，春天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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