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你知道的,日后我们还要站到更高的位置,优柔寡断,注定成不了大器。”赵清珵可以手段怀柔,也可以铁血手腕,但他唯独不可以的就是在御下的时候多疑软弱。
他决定了用谁,那便会给谁最大的自由与信任。
倘若那人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就必须要毫不犹豫地丢弃。
拖泥带水不是他的作风。
说这话时的赵清珵面容冷冽,一股寒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发丝,凌乱的发梢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尽管衣裳散乱,但端坐在那里的赵清珵却依旧给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端庄,好似佛龛中的佛像,神情肃穆,遥不可及。
李聿只觉得这样的赵清珵离他好远。
他伸手,只能触摸到一团笼罩在赵清珵身边的云雾。
他不喜欢这样不可控制的疏离。
李聿一个翻身,跳进了温泉池中,他游到了赵清珵盘腿坐着的位置,像一条鱼从水力钻出来,探出一个脑袋,趁着赵清珵一个没注意,他一把将赵清珵拉近了水中。
噗通,两个人跌落在水中,溅出来巨大的水花。
“抓住了。”李聿一声轻笑。
他的语气急切热烈,他攥着赵清珵的手腕,将他扣在边上。
“润鹤,你不知道,方才我只觉得你好远,明明就坐在我眼前,可我们之间隔着山海云雾,我抓不到你,你离我越来越远。”
赵清珵在水中挣扎,他不懂水性,只好双手紧紧攀附在李聿身上,他低呼道:“李聿,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疯!”
李聿嘿嘿笑着,他甩了甩脑袋,一脑袋的水珠全溅在了赵清珵的脸上。
“我这不是在发疯,润鹤,我这是怕你飞了。”
从前他抓住的是一只受了伤的鹤,低着头颅,在水边对影自赏。
可如今他的这只鹤已经恢复了曾经的洁白,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不会对任何人低头,等李聿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只觉得心慌。
他变得自私了,从前他想把这只伤鹤从泥潭中捡起来,让他恢复洁白。
可如今李聿却只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他捡回来了一只注定要飞上九皋的白鹤,他这样小心翼翼,可他还是会飞走的。
赵清珵终于在水中站稳了,他低头,懒洋洋地勾了勾眼角,轻声骂道:“傻子。”他用力搓着李聿的脑袋,乱糟糟的,像一把野草,头上戴着的冠早就掉了,藏在发梢里头的小辫沾了水,他揪了揪,“好像撕风的尾巴。”
谁说白鹤不会低头。
赵清珵笑话李聿傻子,也愿意停留。
“松开。”赵清珵被李聿捏的手疼,他甩了甩手腕,亦步亦趋地往温泉池边走去。
他身上的白袍在水面上散开了,就像是一株摇曳的睡莲,风一吹,池面上荡起一圈涟漪,清瘦的身形若隐若现。
黑发散落在侧颈,黑白交织,李聿下意识撇过了头。
这温泉池子怎么这么热?
李聿觉得浑身难耐,他不信邪,又回头盯着赵清珵,方才还在小心行走的人已经靠在了池子边上,闭着眼睛,扬着头,池水刚好浸过他的身子,只露出来了一截细长的脖颈,白皙如玉,修长脆弱。
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半瓶酒,赵清珵握在手中,喝一口,喉结上下滚动,有几滴酒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滴落,最后咚的一声跃进了池子中。
李聿看的口干舌燥。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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