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喜欢驯鹰,他享受手中的海东青从桀骜变为顺从的那个过程,他和鹰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长夜,海东青从最早的精明锐利渐渐转变为萎靡,饿到极致的时候就算给一滴米汤都能对李聿俯首称臣。
但这还不够,金黄色的鹰眼在精神抖擞的时候会发出冰一样的寒光,纯白的羽毛散发着绸缎一样的光泽,但李聿遮住了它的眼睛,然后把它关在了笼子中,不断用石子激怒它,一颗又一颗的石头往海东青的翅膀上抛去,它越来越狂怒,似乎所有的怒火都在那几天发泄了出来。
然后李聿开始饿鹰。
什么都不给它吃,眼看着它一天比一天瘦,李聿开始给它吃干草,将它肚子中的最后一点油腥都刮去。
赵清珵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只已经被饿的饥肠辘辘的白色海东青。
它那样瘦小,被关在笼子里。
被蒙住了眼睛。
听到门口处的动静时甚至已经忘记了发出了任何嘶鸣,就那样奄奄一息地躺在笼中,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李聿带着赵清珵进了屋,重新把屋门关了起来。
“润鹤,这只鹰还没驯好,现在我把你带过来,再过三天,到时候你将他从笼子中放出来了,从今往后你便是它的主人。”
赵清珵轻声问道:“为何还要再过三天?”
“我饿了它半个月,从今天开始要重新喂它吃东西,并且要一直在它耳边摇铃铛,铃铛声会让它忘记从前翱翔天地的自在,然后它就会臣服在我们的臂膀之上。”
“你要它遗忘了辽东的狂风与旷野么?”
李聿摸了摸鸟笼,“我只是要让它从此带着臣服飞上九天。”
“润鹤,它是你的了。”
“你放飞了它,它就只会在你的臂膀停留,从今往后,不管你身处何方,它都能找到你。”
“然后把你带到我身边来。”
赵清珵听后,轻声笑了笑,他伸手碰了碰海东青的翅膀,海东青缩了缩,像是有些害怕,被李聿驯服得早已失去了野性的海东青成了一只畏畏缩缩的鸟,赵清珵有些怅惘,只觉得他们的命运似乎也如这只海东青一般,被关在了笼子里,逐渐只会知道臣服。
李聿像是猜到了赵清珵在想何事,“润鹤,我们不会是它。”
“饥饿会让它们失去野性,铃铛声会让它们忘却前尘旧事,可我们不会。”李聿的目光灼灼,冷冽而又坚毅,他望着赵清珵,一如像是透过赵清珵望向辽东,“我们不会被打倒,磨难不会让我们臣服,润鹤,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不都是跨过去,踩在苦难之上傲视群雄吗?”
“润鹤,我们不会是被困在望都的鹰。”
“那日你在寻春台下等我,不就是想与我说这句话么?你让我不要怕,告诉我就算身在望都也要飞起来,那我也与你这样说,你不是被驯服的可怜的鹰,我送你海东青,尽管你飞不到九霄之上,但只是要它飞过的地方,就都是你赵润鹤的天下!”
“望都不是终点,这只是我们翱翔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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