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呆愣住了,李聿被赶出了辽东?
为什么?
他在东境发生了何事?
赵清珵还记得李聿与自己说过,他生平最看重便是自己的家人,被威北侯赶出辽东,有家不能回,赵清珵下意识问道:“他如今在哪?”
王照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赵清珵口中的‘他’是谁,呆了好一会,在看到赵清珵皱了皱眉头后,他立马接话道:“大人是问李家公子吗?听说李公子这些日子整夜在寻春台喝酒,醉生梦死,进望都这么些天了,就没出来过呢。”
李聿不是寻花问柳之人,武将出生让李聿从骨子里就带着桀骜和野性。
他看不上望都的旖旎和风月,也不屑沉溺于酒色当中。
赵清珵没有见过比李聿还要自律的少年郎,在重文轻武崇尚风流的北周,涂抹脂粉都不算异类,但李聿不一样,他眉眼间的阳刚与冷毅犹如烈阳般霸道,李聿生来便该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赵清珵没有想象过李聿耽溺风月的模样。
入夜,三大营中一片安静,赵清珵处理完了公务,心里想的是回停雀巷,但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地走去了寻春台。
赵清珵厌恶寻春台。
这里是他算计的开端。
赵清珵在寻春台中风花雪月,结交了唐皋与赵梦,他长袖善舞,最终将唐皋送上了死路。
在望都的日子,赵清珵每每需要路过寻春台时,都会绕路而行。
寻春台的热闹是遗世独立的,望都的纷争似乎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尽管这里达官贵人络绎不绝,但所有人很清楚,从踏进寻春台的那一刻开始,便只剩风月,这是销金窟,也是温柔乡。
这世上的一切忧愁仿佛都能在寻春台中得到遗忘。
赵清珵站在寻春台下,寒风四起,吹乱了他披在身上的鹤裘,清瘦的模样在满是庸脂俗粉的寻春台中格外打眼。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鹤裘,毛绒的领子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黢黑而又深邃的双眼,静静地打量着寻春台中的热闹。
他抽身在外,没有踏足半步。
寻春台的妈妈倚靠在檐下,乐呵呵地招呼着赵清珵进来,说着‘春宵苦短日高起’,念着‘此后尽是奴家春’,稍有不慎便会与情欲一同沉沦。
赵清珵只是这样沉默地站在寻春台下,静静地站着,然后离开了。
连着好几夜,寻春台前都会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清冷肃静,好似仙人。
醉死在寻春台中的李聿听到姑娘们提起这个妙人,酒意散了大半分,他捏着望都中软绵绵的桃花酿,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偏就喜欢画中仙,将仙人拉入凡尘,弄脏他,才最为妙哉。”
“李公子也太会说笑了!”距离李聿最近的姑娘笑着倒入了李聿怀中,娇滴滴地说道:“公子有我们姐妹陪着还不够么,还想要画中仙,公子可真贪心。”
李聿笑了笑,但若是看得仔细了,就能发现他这一抹笑容好生淡漠。
还未到眼底,就散了。
李聿的长相英俊狂野,坐在寻春台中沾染上了莺莺燕燕的脂粉气,桀骜的眉眼下又多了一份狂浪不羁,他天生体热,宽大的外袍披在肩头,露出了蜜色的胸膛。
“这酒不够烈。”李聿砸吧一口,啧了一声。
“咱们望都的酒不在烈,在于醇香绵长,勾人心魄。”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李聿的胸膛。
李聿突然觉得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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