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在赵清珵料理了三大营那些不听话的老人之后,他才收到这一张布条。
密西。
密西。
赵清珵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皇后想利用密西做什么?换句话说,偌大的密西,这其中又藏有什么秘密呢?
突如其来的这封布条打乱了赵清珵的计划。
就在赵清珵的等待之下,望都的秋天过去了。
一夜接着一夜的秋风吹过,金灿灿的梧桐叶铺满小院,赵清珵就在这看似寂静平和的等待之下,迎来了他在望都的第二个冬日。
这是章平三十四年末。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身负重罪,只身入望都,被关在刑部大牢之中,刑部侍郎以风阙关枉死的百姓为由,逼他喝下毒药。
他在生死关上走了个来回。
此时此刻,赵清珵坐在他在望都的小院中,回忆起去年家破人亡的惨况,竟也觉出了一丝物是人非的感慨,这天底下的所有痛苦与磨难都会过去,赵清珵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毅。
但他不能忘。
无论过去多久,只要麟王府的冤屈一日未洗,他就一日不能背负在身上的血海深仇。
他拿起桌上的小刀,熟练地往手臂上划了一道。
剧烈的痛意让他变得清醒,也让他在冬日平和之下徒生出来的宁静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姐如今远在鞑靼,父亲的尸骨在风阙关下被万马践踏,母亲在自戕那日便被锦衣卫丢去了麟都的乱葬岗,王府满门抄斩,就活了他一个人,他怎么配提‘宁静’二字?
赵清珵只觉得羞愧。
唯有痛意能够平复心底的悲痛。
赵清珵是在从鞑靼回望都后才发现的这一点,他会在陷入过往无法自拔的时候自残,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有了还在活着的证明。
春猎的时候李聿质问他脖子上的伤痕因何而成,彼时赵清珵说不出所以然,直到如今赵清珵才知道,那是他的意识在进行呼救。
在他沉溺于过往的痛苦之时、把他从回忆中拽出来的自救。
书房一片寂静,只剩下赵清珵划破了的手腕在滴血的滴答声。
这阵子忙着处理三大营的事情,好不容易空下来了,赵清珵才想起来,入秋时李聿从辽东寄过来的信,他迟迟未曾回复。
今日闲暇,赵清珵提笔,写下了送去辽东的第一封信。
他的右手已经废了,出了能拿一些轻便的东西,但凡需要用力的活全都干不了。
一开始用左手办公的时候赵清珵还有些不习惯,到如今提笔,左手写出来的字已经完全不输右手了。
写信的时候赵清珵甚至还在心里幼稚的想到,若是李聿看到他用左手也能这般行云流水,指不定会回信过来一番惊叹,届时他必定会在信中嘲笑李聿没见过世面。
如此想来,送去辽东的信竟也满满当当写了一大堆。
赵清珵在信中告诉李聿,如今三大营上下悉数听他吩咐,这大半年来费的心思总算小有成就,还说如今他也算是望都中的新秀,三大营里头的酒囊饭袋都被他处理干净了,借以时日必定他必定会操练出让人叹服的三大营,绝对不会输给锦衣卫。
他要让三大营成为那把最好、最快的刀。
信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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