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被我拖到了同一条船上,想往下跳也得琢磨琢磨万丈深渊跳下去会不会摔个粉身碎骨。”
李聿偏不,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那我就赌提督大人走的这条路是青云路,我只会步步高升升官发财,做什么上了船还要往下跳。”
“李聿,你不要后悔。”
赵清珵总是反复强调这句话。
他让李聿不要后悔,让李聿考虑清楚。
他想要的这条路大逆不道,甚至和阿姐他都不曾明说,李聿只是凭借鞑靼一行,他在格桑草原上说的那番话,就猜出了他的心思,李聿太聪明了,聪明的让赵清珵后悔,他本该可以有一条更好、更平坦的路途。
“润鹤,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不是你将我拖到了这条路上来,而是命运让我们在望都相遇,又让我们从格桑草原死里逃生,这是天命,天命注定了我们要同在这与滚滚洪流想抗衡的一条路。”
李聿望着赵清珵受伤的手腕,“润鹤,你别忘了,我们如今早已连在了一块。”
这话说的实在没道理。
又诡异至极。
赵清珵不自然地闪躲着李聿的目光,只是说道:“你乱说什么。”
李聿挑眉,“我说错了吗?你喂我喝你自己的血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从今往后这世间便是我与你最亲密了吗?”
“润鹤,我脉搏的每一次跳动,都有你的味道。”
赵清珵拒绝了李聿的目光,将自己缩进了锦被之中。
像一只被逗急了的猫,柔软的肚皮藏了起来,尖锐的爪子也藏了起来。
密西终年炎热,再加上炎炎夏日,明晃晃的日头更像是要将人烤干了似的。
赵清珵与李聿停留在了密西养伤。
密西大营扎在戈壁滩上,放眼望去皆是茫茫戈壁,傍晚时分起了风,黄沙弥漫,橘红色的落日挂在黄沙的尽头,亘古寂寥。
“密西是北周一颗被黄沙掩埋了的明珠。”
赵清珵与李聿在黄昏夕阳落下的时候散步于戈壁。
远眺前方,崎岖不平的戈壁滩笼罩上了一层昏黄的光影,这里没有连绵的远山,西斜的落日仿佛就是在一瞬间消失于天地之间,没有缓慢坠落的过程,磅礴大气的红日义无反顾地跌入黑暗之中。
赵清珵目不转睛地望着落日的方向,“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霍大帅是英豪,当受天下人尊敬。”
霍焦能够日复一日地驻守密西,不问军功不问钱财,只求密西太平,只有真正站在这一片荒芜的戈壁之上,才能体会到霍焦的坚守有多么巨大的意义。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师父才不稀罕那些功名利禄。”
“霍大帅不稀罕,可并不代表他手底下的将士不稀罕。”赵清珵摇头,“人非圣贤,若能都读圣贤书参加科举,谁家儿郎愿意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以命相搏换取前程,我这几日在密西,只瞧见了将士们的清贫与凄苦。”
“李聿,这不公平。”
“你出生富贵,不知战场之上马革裹尸还对于一个贫寒之家来说有多可怕,北周的儿郎以命护卫疆土,不该是这个下场。”
李聿想起了吉金,想起了他在边境线上与那些将士们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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