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木,好好活着,让你的阿娘也好好活着,不要做鞑靼人的狗,站起来,才能回家。”
赵清珵说完便和李聿走了,自然而然的,他也就没有看到佟木在听到他说完这番话后,泪如雨下。
鞑靼人已经在宫廷中搜捕他们了,李聿不敢耽搁,带着赵清珵一个猛扎,就往湖底游去。
湖水冰冷刺骨,赵清珵憋着气,面色有些苍白。
倒是李聿,从小在辽东野惯了,湎江的水那样汹涌,夏日里他还会和石斛一块下河游泳,在湎江边上长大的孩子,就没有怕水的,他抓着赵清珵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还能不能继续。
赵清珵费力地点了点头,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李聿身后。
哗啦——
晶莹的湖面上荡起一串波纹。
李聿半拖半抱地将赵清珵从湖中拽了出来,他们顺着湖水一直游出了鞑靼宫廷,鞑靼人是没有中原的房屋建筑的,他们沿湖沿河而居,住着可以拆卸的希楞柱,每当需要将牛羊迁到下一片草场的时候,就将希楞柱拆下来,然后让牦牛拖着他们的家当搬迁。
鞑靼宫廷的这片湖很大,连接着一片宽阔的草场。
正值盛夏,草场肥沃,没一片草场都能看到三三两两的牧民住在希楞柱中。
赵清珵半个身子都没了力气,他软绵绵地趴在地上,费力地咳着嗽,他的衣裳被水打湿了,又重又潮,巴掌大的脸雪白毫无血色。
李聿拍着他的背,听着草原上呼啸而过的狂风,入目半人高的草随风摇曳,夜色下草场绿得如同泼了墨,草原上的波澜壮阔全都隐入了静谧的夜晚。
“这地方……有够荒凉的。”
赵清珵掀了掀眼皮,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湖泊,一声轻笑。
鞑靼宫廷还真是草原上的奇迹,一座拔地而起仿照中原建起来的建筑,与四处迁移的牧民们居住的希楞柱格格不入。
再联想到鞑靼宫廷中那位神秘的中原国师,一切都有迹可循了起来。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鞑靼突然来了一位中原人,那个中原人教着鞑靼大君学说汉化,学做汉人,这一切都是为了来日鞑靼进攻中原做准备。
所以鞑靼大君不惜劳民伤财,在格桑草原的内部建立这样一座不伦不类的中原宫殿,这里藏着鞑靼大君的野心,也藏着那名国师的阴谋。
赵清珵轻声道:“这趟来也不算亏。”
最起码看清了鞑靼的野心与欲望,他们这些人在中原的旖旎下沉溺了太久,殊不知就在他们风花雪月的时候,边境早在无声无息间养出了一匹野心勃勃的豺狼。
李聿的神情凝重。
他想的比赵清珵还要多。
他居于辽东,可这些年下来,却对鞑靼的动静一无所知,一条湎江隔绝了中原与鞑靼,只有鞑靼在跨过湎江试图挑衅中原的时候他们才会开战,可在休战期,他们根本不知道鞑靼在经历什么。
倘若深究,这些年来究竟是辽东挡住了鞑靼,还是一条湎江替鞑靼困住了辽东?
李聿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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