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听着秦立说完这番话,原本冷冽的气质更加逼人了,他没有看向秦立,反倒是转头瞥了一眼于勐。
他的目光幽深,黢黑的眸子仿佛能够将人吸食。
于勐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可当于勐再次对上赵清珵那双眼的时候,他突然在心底涌现出了一股无尽的野心与渴求。
他在这位新任的提督大人眼中看到了同出一辙的压抑。
于勐心潮起伏。
他握拳,咬牙,心一横,直接站了出来,一脚踹向秦立,恶狠狠地说道:“提督大人训话,半点规矩都没有!”
扑通一声,秦立猝不及防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他的气焰与嚣张便全都跪没了。
秦立想从地上爬起来,但于勐却压着他的肩膀,用力踩住了他的小腿,这狗东西力道真大,秦立愤愤瞪了于勐一眼,骂道:“于勐你这条狗,平日里闷不吭声,眼下怎么?是觉得自己找到了新码头,就跟在赵清珵屁股后头叫?你怎么也不看看自己这个样子,摇尾乞怜,窝囊!”
“赵清珵,你敢动我?待你回了望都,我家不会放过你的!”
秦立被于勐拖出了大厅。
于勐一把将人丢到了院子中,正午的日头晒的人睁不开眼,三千营中的小兵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站出来。
被丢在院子中的秦立还在骂骂咧咧。
他站了起来,唾沫星子直冲冲地往于勐身上飞去。
于勐只觉得痛快,他被秦立压了这么多年,秦立仗着祖父是御史,便在三千营中作威作福,一年到头他还学着司礼监那帮太监,要朝底下人索要冰敬炭敬,于勐家早就落魄了,家里头还有个重病在床的母亲,一年就那点俸禄,还大半进了秦立的腰包。
一想到这里,于勐就恨不得立马将秦立拉下来。
从前在望都,他没办法,身后没人,只能被秦立压着,可如今……如今……于勐心潮澎湃,如今在宁州,他们上面顶头的是赵清珵。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勐朝秦立呸了一声。
他站在廊下,扭头望着坐在阴影中的赵清珵,只觉得这位提督大人的脸上一片沉寂,看不出息怒,也看不出善恶。
但于勐却能清楚地看到,此时此刻,这位提督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与他心中所想一样——
让秦立死。
于勐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人。
他一脸悲悯地看着在院子中撒泼打滚的秦立,秦立背靠秦家在三千营风光了这么多年,风水轮流转,如今既然他想要投入赵提督门下,秦立这个投名状,就必须死!
“赵提督的吩咐,你们谁敢不听!”
“来人,上刑!”
余孟一声厉呵,站在院子中的三千营还有些犹豫,毕竟秦立在三千营中威风惯了,谁敢上手对他施行杖刑?
没人站出来。
“呵。”
厅内传出一阵轻笑。
赵清珵从袖中掏出小扇,慢悠悠地扇着,他的目光从秦立身上扫过,他示意于勐压住秦立,然后走到秦立跟前,弯腰,解下了他挂在腰上的腰牌,哐当一声,腰牌被丢在了地上。
这便是赵清珵的态度。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秦立一眼,然后朝于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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