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宁州 (2-1)

赵清珵眉头微皱。

赵沐霖见状，连声道：“今儿这事可与我没干系。”他朝里头努了努嘴，“是你阿姐与泰安站公主自个儿商量出来的，就连我到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

赵清灵口风紧，一路去了宁王府，她也不曾泄露半个字。

宁州入夜风大，赵沐霖特地给两人准备了一顿宁州的风味菜，既是给这两姐弟接风，也是为后日的离去送行。

匆匆一别，再见便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花厅内暗香浮动，赵沐霖陪赵清灵姐弟两坐在厅中用饭，婢女鱼贯而入，美酒佳肴，一时间竟然生出了久违的温馨。

赵清灵脊背笔直地坐着，她望着花亭外月影缱绻，院中桂花树的树影被照得一地斑驳，轻声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从前在麟王府，父亲母亲举杯对酌，我与润鹤便在院子里头练剑。”

“那可当真是一段，好光影啊。”

赵清灵一声轻叹，谈及往事，她一贯清冷傲气的眉眼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可一想到当下，她的弟弟此时此刻却因为连日奔波而腰痛难耐，正躺在客房中休息，无法久坐。

赵清灵的眼中就只剩下淡漠。

他们都是没有资格说起过去的人。

“润鹤受了廷杖，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万幸。”赵沐霖见赵清灵神色暗淡，想要说些什么宽慰她，好让她不要因为赵清珵的腰伤而伤怀。

“是啊，我们姐弟两都是从望都捡回一条命的人。”

“宁乐侯，”赵清灵看向赵沐霖，“润鹤与我说过，你想要麟都，所以才与他交好……”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赵沐霖就是想解释些什么，尽管他的初心就是这般不堪，但如今这样抖落在赵清灵面前，他总觉得有些难堪，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赵清灵继续说道：“可从望都这一路过来，清灵只觉得宁乐侯是个直爽人，麟都是个好地方，倘若麟都注定会迎来新主，那人若能是宁乐侯，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只是，”赵清灵露出了一抹寡淡的笑容，“麟都那地方，宁乐侯您只怕不好拿。”

这话赵沐霖倒是从未听过。

他挑了挑眉眼，示意洗耳恭听。

“我自从麟都来望都后，便一直住在长翎殿，同住的泰安长公主心思剔透，她曾与我说过，当今皇后，只怕有心削藩。”

赵清灵话音才落，赵沐霖就接道：“皇后想要削藩？赵氏江山与他李氏有什么干系！”

赵清灵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望着赵沐霖。

是了，赵氏江山与她李氏有什么干系！

正是这是赵氏江山，不是她李氏的，所以李蓉才敢削藩，才有这个魄力削藩。

赵沐霖之前还与赵清珵就削藩这事讨论过，他们这些分封各地的封王，见着麟王府的惨烈下场，对自己的前途命运也心有余戚。

谁都不想家破人亡。

“郡主这话，怎么不与润鹤说？”

“润鹤如今心中尽是仇恨，说与不说没有任何意义。”

“那与我说就有意义了吗？”赵沐霖微微挑眉。

赵清灵笑了笑，“你如今是宁乐侯，来日会是宁王，若你有野心有手段，麟王之位也并非痴人说梦，越往上爬，来日望都的风吹过来，登高跌重的总归不是待在望都的润鹤。”

“润鹤有他的一条艰难之路要走，宁乐侯，您也有。”

“你们不过战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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