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葡萄架恰好落在了谢承的头顶,他甚至只要抬头,就能碰到垂下来的青色小葡萄。
谢承恶狠狠地将眼前遮挡视线的一串葡萄摘了下来,丢在地上。
葡萄咕噜噜地往远处滚去。
赵清珵似笑非笑。
“谢大人,坐下来才好商量事,不是么?”
“我与赵世子没什么事好商量,世子若无旁的事,昭狱之中还有诸多繁忙公务,我先走了。”
“指挥使没事与我商量,难道锦衣卫也没什么事商量了吗?春猎刺杀案焦灼不定,谢大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罪名就这样被刑部扣在锦衣卫头上不成?就算谢大人认了这个结局,您难道就没想过陛下与皇后是否认同这个结局吗?亦或者说,您难道就没有想过,陛下与皇后认不认您这个处事之法呢?”
赵清珵的语气平缓,仿佛只是说这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但就是这样淡漠的语气,却让谢承情不自禁地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他回头,冷冷望着赵清珵。
眸中有打量,也有怀疑。
“赵清珵,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大人不是都知道么?”
赵清珵替谢承空了的茶盏中倒好茶,静等他坐下。
“锦衣卫本该是陛下鹰犬,可沦落至今,成为什么大人心知肚明。”赵清珵说完此话,就看到谢承眉眼一沉,他笑了笑,“大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人活一世本就起起落落皆为常态,一朝戴着镣铐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大人到底想不想脱掉脚上镣铐啊。”
赵清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李蓉一介妇人,靠着辽东军部得到了朝中武将的支持,锦衣卫如今无奈成为李蓉的走狗。
谢承若是个无大志的小人也就罢了。
可赵清珵今日与谢承面对面坐着,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不甘与愤怒。
不甘好啊。
只有想要的没有得到,眼底才会有不甘。
不甘让人产生了欲望,欲望驱使人心,没有欲望的人赵清珵才不会去碰,那样的人他掌控不了。
只要欲望才能成为被掌控的对象。
赵清珵与李蓉一样,都想站在欲望之巅,所有心里装了欲望的人,都是他要去拉拢的对象。
赵清珵盯着谢承,黢黑的眼眸犹如一眼古井。
里面皆是沟壑。
跳进去,然后溺毙其中。
赵清珵收回了目光,陷入沉溺的谢承猛地惊醒。
他目光如炬,直勾勾地望着赵清珵,“赵世子今日找我来,只怕不是为了说这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吧?世子为何不开门见山,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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