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的眼神有些嘲讽,“这还不是因为,从一开始,大人您的手上就没有底牌。”
“我能有什么底牌?锦衣卫的底牌就是陛下的信任,陛下的看中,可如今陛下病重,内阁与司礼监有刑部,他们看不上我们这群走狗,我手底下几千名弟兄,除了听命于皇后,又能如何?”谢承压着声音,神情冷厉,“赵世子,你我同是望都走狗,你活得比我还要狼狈,你有什么资格笑话锦衣卫!”
“我为何要笑话你?”赵清珵重新拿起了被他丢在桌上的小扇,他打开扇柄,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谢承望着那双眼,只觉得比他见过的所有眼睛都要充满笃定,仿佛只要赵清珵说了什么,他就会相信,并且为之赴汤蹈火。
谢承猛的回神。
将这一分蛊惑埋回心底。
这太可怕了。
他竟然对上赵清珵的那双眼,会情不自禁地在心底发出臣服与恐惧。
最重要的是,坐在他眼前的那个人,此时此刻,还一无所有。
“谢大人,您有一句话说错了。”
赵清珵的扇子抵着鼻尖,他的嗓音隔着一层扇面,听上去有些模糊,“您把锦衣卫定义为需要听命于内阁或者司礼监的走狗,从一开始,您就错了。”
“锦衣卫就是锦衣卫,除了陛下没有人能够调动您,一纸圣旨下不来,您手底下的人就该死守昭狱,这才是锦衣卫的底牌。而不是陛下病重后,您就忙不迭地找到了内阁,找到了司礼监,这两处的人不搭理您,您就去找到了皇后。”
“内阁和司礼监想让您认清自己的身份,他们无权掌控锦衣卫,可您倒好,扭头,去了另一个豺狼窝,谢大人,您可真聪明。”
赵清珵弯着眼角,笑语盈盈,可这话却让谢承只觉得臊得慌,一张脸难堪的面红耳赤。
他想说什么,但却无从开口。
因为他发现,赵清珵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皇后到底是皇后,一介妇人,屈服于妇人之下,大人乃望都英豪,心有不甘润鹤自然知晓。”
“所以如今锦衣卫更加不能出事,您只有干干净净地回到陛下跟前,才不失陛下对您的信任和栽培。”
“如何回?如今锦衣卫被拖进春猎刺杀案中,李聿乃辽东少将军,又是皇后唯一的外甥,皇后疼爱李聿满朝皆知,此事锦衣卫若不给皇后一个交代,皇后怎会善罢甘休。”
“给什么交代?”赵清珵眼风一凛,他哼笑道:“春猎林中的绊马索来的不干不净,这事你们锦衣卫难道没查出来?”
赵清珵被问住了。
抬头,一时间哑口无言。
“什么……绊马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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