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与他人讲仁义,旁的人可不与您讲什么兄弟情深呐,为了大业,还是要狠下心来才是!”
柳廷其实并不知道赵清珵的所作所为。
但他就是有预感,赵清珵这个人,如果不处置以后快,来日必当会掀起风浪。
“此事……容孤再想想。”赵昀揉着眉心,看上去十分苦恼。
柳廷心一横,压着嗓子道:“殿下,自您将赵清珵接近东宫,下臣便觉得此事不妥,赵清珵留不得,您若同意,这件事微臣会替您办好,决计不让殿下操半分心!来日就算东窗事发,此事也只是下臣一人所为,与殿下没有半分干系!”
“非林……你如此忠心,替孤着想,孤实在是……”
柳廷跪在赵昀跟前,神情坚毅:“微臣自三年前追随殿下,一心为主,将替殿下排忧解难视为己任,万死不辞。”
茶已经凉透了。
书房门大开着,最后一点热气被寒风吹散了。
石斛见赵昀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将搭在手腕上的狐裘披在了赵昀肩上。
“殿下,柳大人已经离府了,奴才亲自送大人出的府。”
片刻后,赵昀‘嗯’了一声。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准备离开的石斛,“去一趟锦衣卫,去寻左擒熊来见我。”
左擒熊是锦衣卫同知,听到赵昀说要见他,石斛神情一凛,他低声问道:“殿下可是准备动手了?”
赵昀微微一笑,“动手的不是孤,是柳廷。”
“孤不过是替他牵线搭桥罢了。”
大雪纷飞,寒风吹过,赵昀却被吹得无比躁动。
他总是能想起母妃说的话,那个可怜的女人,用生命教着赵昀,要仁义,要良善,要有一个好名声。
他没有强大的母族,他的身后是一群又一群道貌岸然的文官清流。
为了让那群文官对他有一个好印象,赵昀在这条路上付出了这样多,他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好名声被破坏了。
他想要赵清珵死,有一百种方法。
可没有一种方法是能够让自己干净的。
所以赵昀选择什么都不做。
反正,现在要杀赵清珵的是柳廷,不是么?
赵昀的唇角流露出一抹阴冷,“开了春,西山的猎物都醒了,杀人放火好时机呐。”
“柳廷要是够聪明,孤应当过不了多久,就能听见好消息了。”
年关就在眼前,隆冬暴雪。
伴随着暴雪而来的便是深宫之中的群臣宫宴。
这一日,先是从早上开始便要忙活百官觐见,北周各省布政使半个月前便动身赶来望都,边陲重镇因为将帅无召不得随意离开,便派亲信赴望都恭祝陛下新岁。
今年因为李聿留在望都过年,所以辽东便没有再额外派人过来,李聿便代表着辽东参与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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