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自己,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她已泪眼模糊。床榻之上的女子抬首,其貌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比之自己,若芙蕖出绿波,只应天上有。
女子浅笑,矫若惊龙,只是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胭脂早已泪痕满满,不语。
女子薄唇轻启,低声问道:“你是修缘的朋友吗?”那一抹娇羞神情,胭脂无法忽视,当初的自己也如这般,幸福洋溢脸上。
她下意识的回避她的目光,竟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我是李修缘的朋友,那你,是他的……”
她还是不相信,她以为这是现实,却不知早已深陷其中。女子低了低眉,唇角溢着喜色,“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君。”
似乎在说一件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她能感受得到女子此刻的幸福,比之自己,毫不逊色。
她目光无处安放,朝四周打转,当看到女子转身的那一刻,她似乎恢复了理智,对,这是梦境!这就是一个梦境!
想到此处,她急忙逃走,离开了这间充满情伤的地方。那头扎眼的红,却是更刺痛她的心。一路而来,她不住问自己,明明看的透彻了,为何还会想这么多?
不,这不是自己,这一定不是自己!她越想越不对劲,直至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不用怀疑自己,这就是你。痴念草的功效就是将人内心的痴念放大到极致,哪怕你清心寡欲,只要有一丝痴念,都会被勾出来的。”
胭脂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放走回去吧!”走廊上红灯高挂,绸缎横披这十里长廊,似乎绵延不到尽头。
“既然你这样回避自己的内心,我只能让你再一下别的东西了。”语落,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
那棵柳树,梦中数十年不变的柳树,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没想新房内那般了,既然知道这只是梦境,便不用紧张。
她环顾四周,无人。许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她决定去另外的地方,找到出去的办法。
忽的,一道男声响起,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恍然抬头,远处的身影再次放大,对,那是李修缘,长大后的李修缘,他没有出家,他还是少爷的样子。
她笑,他手中拿着那只风筝,童年的誓言再次响起。她站立原地,无法动弹了。声音越来越大听,她仔细了,他在叫自己。
“胭脂,胭脂,你等等我啊!”他喘息着,累了,额间沁了一层薄汗。胭脂习惯性应声而答。
李修缘径直走向她,看着眼前这翩如浮云,矫若惊龙,面如凝脂,皎若太阳升朝霞的女子,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后,他小心翼翼将藏在身后的纸鸢拿出,脸上带着少年残留的青涩,“胭脂,送给你。”
胭脂皱了皱眉,仍是笑着,就算是梦境又如何,她还是可以接受他的东西。
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只有李修缘,而没有人称活佛的时候。
这一刻,她很开心。累了,便坐于柳树之下。纸鸢挂在一旁的枝干上。李修缘低着头,又不时撇了一眼胭脂,再次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件东西。
胭脂再次温泪盈眶,那条红盖头,她想忘都忘不了。李修缘紧紧的握着它,垂首,似是不敢看她。
“胭脂,我们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我的心思你应该能够明白的,对吧!”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两腮绯红。
胭脂如今双手竟无处安放,紧张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她终是点了点头。
李修缘见她点头,右手慢慢的靠近她无处安放的左手,瞬间,盖上了它。他一笑,如沐春风,声音温柔似水:“胭脂,现在我长大了,可以兑现小时候的承诺了。这条红盖头,我一直留着,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盖着它,做我李修缘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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