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旧事.

明灭的烛火中，他看向我。

顾北乾：公主可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事此时可能已经被 人写成密函，送到了大将军的案桌上。

李允初：那又如何？将军怕了？

顾北乾：公主不用激我，顾某从来不走险棋，倒是公主，尚未站稳脚跟就锋芒毕露，不怕引火上身吗?

李允初：……我没有选择，将军比我更清楚如今的局势，火凤的传言已经弄得满城风雨，我怎么做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更何况，我不能让自己成为有可能刺向二哥的那把刀，在事态彻底失控之前，我总得做点什么。

也许是意外我的坦诚，他半晌没有再开口，只有烛火迸裂的声音横戈在我们之间。

李允初：很多人都认为——也许将军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是一介女流，当不起大事，大家都觉得这个被放逐到尼姑庵的公主不可能再有翻身之日，但我从未忘记——我姓李，是高皇帝的子孙，永安的子民，我有想要保护的人和必须要做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坚持的执念，这一点，顾将军应该比我更懂。

顾北乾：我？

李允初：……不然，顾将军也不会这么多年还一直在查当年肃州之战的真相。

空气里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炸裂了，他看向我，眸子里翻滚起黑云。

顾北乾：公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允初：当然，十年前，顾老将军的三万大军对阵渝州的五千人马，居然短短数日就全军覆没……那可是战无不胜的六甲军，怎么可能败得如此轻易？这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蹊跷，但几道诏令一下便草率结案，从此成为无人敢提的禁忌，令尊自此闭门不出，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当时将军才不过十六岁吧？

顾北乾：没错。

李允初：顾将军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步步为营走到今天……难道不是为了替父亲平反，为那含冤死去的三万将士报仇吗？

顾北乾：公主用了“冤”这个字。

他唇边泛起冷笑。

顾北乾：难道是在质疑圣上的决断吗？

肃州之战后，对于顾方尧和随行的贤王的处罚都是父皇亲自下的，顾方尧没有为自己辩解过只言片语。

李允初：我不是在质疑……而是…找到了证据。

顾北乾：……你！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李允初：也许是天意，我原先不过在查刺杀韩证勋的刺客，却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年肃州之战的一些东西，如果我说，我愿意协助将军平反旧案，能不能换得将军的坦诚相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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